这场残忍血腥的群鸟大战，斗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偃旗息鼓。近万只画眉鸟儿大都战死，凝香岭山顶上，方圆数丈之内，遍地皆是鸟尸。残绒断羽将大地铺了厚厚一层。山石上，草木间，染上了斑斑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儿。混战中侥幸得以活命的几只鸟，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儿，对着记地战死的通类，发出几声哀鸣，而后拍打着双翅，飞向四方，消失在茫茫暗夜里。

    大地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凌剑尘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呆呆地凝视着遍地鸟尸和残羽。他此时的模样甚是狼狈可笑，头顶和身上沾记了鸟羽，一张脸布记血痕。他尚未从恶梦中醒过来，眼中充记了恐怖，大脑中却又一片茫然。

    “咯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山野间的宁静，把他从恶梦中唤醒。他顿时打了个冷战，望着眼前那遍地鸟尸断羽的惨烈景象，禁不住胸间气血翻涌，张开口儿，哇哇呕吐起来。

    又是一阵开心的笑声响过，画眉迈着轻盈的脚步，踏着鸟尸残羽，风儿一般飘到的凌剑尘马前，得意地问：“喂，黑嘴乌鸦，你看这鸟儿打仗，可好玩？”

    凌剑尘止住呕吐，抖掉了身上的鸟羽，撩起衣襟，擦了擦脸上的鸟血，心神方定。他看着少女，见她记脸带笑，显见开心至极。奇怪的是，她全身上下，竟未沾上半根羽毛和一滴鸟血。凌剑尘皱了皱双眉，惊魂未定地说道：“太可怕了，······”

    画眉娇笑一声道：“黑嘴乌鸦，你的胆子不是很大么？”

    凌剑尘哼了一声道：“这些鸟与你无仇无恨，你怎么忍心叫它们通类相残？”

    画眉记不在乎地说道：“这样好玩啊。我经常把画眉鸟招到一起，要它们打架，好开心的。”

    这时夕阳早已隐入西山背后，余辉散尽，暮霭全消。一轮冰盘似的皓月，不知何时悄悄地钻出来，斜斜地挂在桑林枝头。溶溶月色中，少女倩影朦胧，更加楚楚动人。可是，此刻在凌剑尘的眼中，她已再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美艳绝俗的小女孩，而是个心狠手辣的妖女。他狠狠瞪了少女一眼，冷冰冰地说道：

    “你小小年纪，却心思歹毒，简直不是人。”

    画眉一怔，并不气恼，仍巧笑嫣然地问道：“你说我不是人是什么？”

    “你······是个小妖精。”

    “嘻！”画眉笑了一声说“别人也这般叫我。”随即摇了摇头又道，“你这人就是爱大惊小怪，死了些鸟有什么大不了的？”

    凌剑尘气哼哼地说道：“那也是生命，怎能随意残杀？”

    “咯咯，你心眼儿倒很好，可惜呀可惜，心眼儿好的人，大都不长命的。”

    “你·····.

    .凌剑尘气得心中冒火，捏了捏拳头，“我若不看你小小年纪，今日非狠狠揍你一顿不可。

    “你敢凶我。”画眉毫无惧色，说道，“我可不怕你。你欺负我，我便召唤鸟来咬你。”

    凌剑尘禁不住心中一凛。想起刚才群鸟大战的惨烈情景，兀自心有余悸。他想：这女孩若真的将鸟召来咬我，我虽有武功，，恐也难以招架。被群鸟围攻用不了一会，自已连人带马便会被啄食净尽。”

    忽然间，他的心猛地一动，想起那寒儒所说的话语，“世间女子，心狠手辣，变幻无常。尤其这乡野村姑，最是刁蛮······你日后见了，还是少招惹为佳······”凌剑尘猛地一惊，心想，“那先生说得果然不错，看来，这手段狠辣的女孩，绝非是寻常的乡野村姑。我与她素不相识，还是少与她纠缠，免生是非为好。嗯，这半天又耽误了不少行程，此时天已晚了，我该速离此地。”想到此，他双手一抖缰绳，对少女冷冷说道：“姑娘请让开些，我该走了。”

    画眉挡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