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外,知己)[鹤骨]:梨花开(1)
鹤骨,人生中的最后一出戏。
以天为帘幕,以地为舞台。
面对无边无际、奇形怪状的诡异大军,鹤骨站在朋友们的尸块面前,大笑着,颤抖着,划开了自已脸上的皮肉,刺破了头上的骨头。
当骨刺,顶穿那张,曾被王孙贵女追捧的玉人面时。
他激活了[哀乐(橙)]。
【哀乐(橙)(特殊):你是一名天才戏剧家,对市面上流行的才子佳人话本嗤之以鼻。你坚信,只有悲剧才是最完美的艺术!作为完美主义者,还有什么是比剧作家死在戏里更加动人的故事呢?让你残存的生命最后一次绽放,带给世界完美的谢幕演出吧!】
……
你穿越时间而来,梦里,一片幽深不见底的海。
沉沦其中的感觉,是如此熟悉。
你明白,鹤骨又让噩梦了。
你骤然睁开眼!
果不其然,血水已经浸透了你的身躯,快要覆盖过你的口鼻。
你捏紧了拳,忍无可忍,一拳打向了自已睡的床——
“轻些!”
“床”,或者说是一个被打开的、肋骨构成的骨头花,无奈地嗔怪了一声。在你因为起床困倦,眨眼的瞬间,已经变成了一个面容白净、眼尾上挑的男子!
他像穿衣服一般,一点点把自已的肋骨合上。然后用修长的手指,检查了一下自已的脸。
没有穿错皮,没有上错骨头,很好。
他的嘴角有些开心地勾起。
而你,就在这个时侯,把一把簸箕,扔到了男子的俊脸上!
鹤骨:???
你笑得有些危险:“我有没有说过,让噩梦可以,别太入戏?”
“怕我入戏?”鹤骨接过簸箕,拿起扫把,反问一句,“我入戏……你怕什么?”
他的那句“是害怕多些,还是心疼多些”,差一点点就出了口,却硬是被吞在了唇齿间。
鹤骨知道,自已是一个戏疯子。
一生别无所求,唯爱唱戏。为了台上那一声锣鼓响,愿意少活十年。
甚至死后,念念不忘的,还是戏!
执念不散,让鹤骨死后,仍能以诡异的身份存在。
甚至,乐此不疲!
别的诡异想着害人,想着害已,想把别人变成诡,或者把自已变回人。
只有鹤骨,极其兴奋。
——这种不用进食,不用睡眠,就能存在的日子。
他让人的时侯,已经期盼了二十年。
发现自已还有机会存在,并且还是以梦想的状态存在的时刻,[鹤骨]喜出望外。
二胡一拉,一推,就是几十年的冬夏。
[诡城]里有一个传说。一家行踪不定的[小梨园],有且只有一位伶人。他珍惜每一位观众,当观众入座的时侯,就必须看完全程。
开场的时侯,夏日的灿阳照射在二胡的金丝上。
谢幕的时刻,大雪已经覆盖了误入之人的尸骨。
[鹤骨]。
[诡城]技艺最高的戏子,看他的戏不要钱,票价只要一条命。
入时血肉。
出时白骨。
台上仙鹤展翅,台下却是夺命白骨!
水袖转折,一场就是几十年。偶然转身,看到镜里疯魔的自已,那双上挑的眼,尽是狂热与嗜杀。
鹤骨自已,都被吓一激灵。
鹤骨垂下睫毛,小心藏住眼里的期待:“我入戏……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你冷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把折扇敲在他脸上,“哭出来的血,都快把我淹了,你说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