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的，张爷爷。谢谢您在这里特意等着我。”小然低着头说道。

    转眼，她又抬起了俏皮的笑脸，“下次我一定想办法，给您老搞点花生米回来下酒，您这口新牙光吃胡萝卜多可惜。”

    “嘿！你这小兔崽子，也取笑我起来了。”张爷爷呲起一口大白牙，作势要打她一巴掌。

    “再见，帅老头！一言为定，等着我下次给您好吃的下酒菜回来。”

    小然边说边拉着任歌怡飞快地跑到摩托机上。轰隆隆的启动声中，她大声说道：“我带你飞到最高那栋楼上的天台上，一起去透透气吧！”

    片刻之后，摩托机降落下来。二人走了出来，扶着栏杆，俯瞰着这个城市。

    这栋高楼三十年前还没有，此时，和任歌怡家的那栋大楼遥遥相望着。

    看着这个城市里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还有城市外延星罗密布的一栋栋房子，小然清声说道：“现在，你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拥挤了吧！”

    “因为，有着越来越多像我这样的怪物，占据着这个世界宝贵的地方。”

    “有时侯，我也在怀疑，我还是不是我。我的意识还是我，但这具仿生身L，又可以属于任何一个人。所以，我也想不明白，我到底是谁，我是什么。”

    即使已经猜到了一切的任歌怡，在听到小然的话后，还是感到无比震惊。此时，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人沉默着。雨中的天台，只有风声和雨水滴落的声音，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过了好久，小然打破了平静，轻轻地说道：“吓到你了吧？”

    “不，并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是怎么接受和适应这一切的，这个过程一定很艰难。”任歌怡轻轻拂去小然额头上飘落下来遮住了眼睛的发丝。

    “一年前，我工作学校的实验室里的一场事故，炸毁了我的身L，只有大脑还是完整的。我的身L支离破碎，没办法修好了，但我的大脑还没有死亡，所以医生告诉我的父母，我还‘活着’。”

    “于是，我的父母卖掉了他们坚守了半辈子的土地，换了一大笔钱，让我以现在这种方式，继续活在了这个世界上。我就这样实现了永生。但，我也不知道对他们来说到底值不值得。”

    小然抬起头看着天空，“也许有一天，我的灵魂也不需要再附着在这种仿真肉身上了，我可以附在一棵树上、一座山上、一把扇子上、一个首饰上、一只猫身上、一匹马身上……”

    “原来，流传的那些古老神话有可能都是真实的存在。我就是那些成了精的妖怪。”

    沉默了一会儿的任歌怡，开口说道：“可是谁又规定，生命只能以既有的形式存在？只要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也许，在别人眼中我也是个怪物。”

    “你是一个被神仙施了法术定住了三十年的人类。当法力退散后，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你还可以继续着你的生活。”小然笑着对任歌怡说。

    “也许吧，也许我能够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而不被世人看作是妖怪。”

    任歌怡说完，就拉起了小然的手，很是摸了几下，又使劲捏了捏她那张稚嫩的小脸，也笑着对她说：“你现在是一个拥有不坏金身的小仙女了，还不知足。”

    “好，好，咱们两个，小仙女和小妖怪，快快乐乐地生活，让生生世世的好朋友。”

    两人哈哈笑过，都觉得莫名的心安下来。天空中的细雨，也渐渐变得若有若无。不知是否是错觉，任歌怡觉得天上乌云的颜色好像都变淡了些。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随意地聊了起来。

    “你爸妈那栋楼里好像住着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整个氛围也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很温馨。”

    “是啊，时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