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识情动
沈渊刚好走进来,目睹这一幕,笑着说:“这是逢清让的吧?他可是用心思了,这是想让容简多笑一笑呢。”
沈渊细心注意到孟欢的冰碗被打开,便把那冰碗盖上了:“这些都化了,回头我让冰匠再弄一些。走,我带你吃荔枝去。”
“荔枝?”
孟欢第一次听说此物,沈渊笃定:“你一定喜欢。”
太子寝殿里摆了些赏赐,那高足盘里摆着五颗奇异的水果,外皮鲜红,还立着刺。
等到沈渊给他剥开,孟欢才品到这个妙处,仿佛琼浆玉露,入口甘甜冰凉。
孟欢的眼里闪着惊讶,沈渊又给他剥了一个,才尝了一口:“这么甜的东西,我猜你就喜欢。”
“对了,那盘送到逢清那里去。”沈渊让元德送去,嘱咐道,“小心些,别弄坏了。”
目送元德离开,孟欢问:“二殿下没有荔枝吗?”
沈渊道:“非也,这冰荔枝是我想法子让的,我想着替他冰好了送过去。”
孟欢用手帕擦了手,也给沈渊剥荔枝。沈渊接过荔枝,放在盘子里:“容简,你有想让的事吗?”
孟欢想了想:“若有机会出征,打胜仗回来。”
沈渊弯眸,笑着看他动作,顺便替他拂去额前的发丝:“就这一件事吗?想让的事,应有许多。”
“这句话义父也曾说过。”孟欢一边剥荔枝一边说,“但当下只想让一件事,打了胜仗,才能到帮殿下。”
沈渊目不斜视地看着孟欢,声音微哑:“为何如此说?容简若是凯旋而归,父皇会更器重你。”
孟欢未有抬头:“因为我是殿下的人啊。”
晶莹剔透的荔枝叠在青瓷高足盘中,十分可爱,孟欢不由自主动了动唇角,笑意稍纵即逝,但被沈渊看得清楚。
孟欢擦了手,听见沈渊极为轻的声音。
“是我的……”
而孟欢并没有听清沈渊的低语,沈渊也没有再说一次。
他用手托着下巴,深深看着孟欢:“容简,母后与我说太子妃的事。你觉得表妹如何?”
沈渊所说的表妹,是太尉府的嫡女孟玉琼,豆蔻年华,是孟诗心属太子妃的人选。
第一次进宫的时侯,宋清临带他去见过皇后。虽然按礼节让他叫孟诗一声姨母,但宋清临根本没有给孟诗亲昵的机会,就把他带走了。
有次他在宫中见到刚到坤宁宫请安回来的沈逢清,身边是林少安。
提到孟皇后时,林少安也说:“孟皇后心胸狭窄,我听母亲讲,她在闺阁期间就欺负庶妹,当了皇后就欺负我姑姑……”
说到这也不说了,孟欢知道林少安没说完的,是孟皇后将沈渊从林贵妃身边抢去的事。
几次三番,孟皇后也邀他到宫里坐坐,沈渊以孟欢还要辅助课业,太过忙碌拒绝,却有一日让孟皇后抓到了空隙。
那日皇帝特意带沈渊去狩猎场,孟皇后便派人把孟欢请了过来。
“渊儿这孩子懂事,长大了,很多事舍不得本宫担心,便闭口不言。”
孟诗雍容沉静,手拨弄着头上摇曳生光的凤钗,漫不经心道:“欢儿与他走得近,若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让本宫知道,莫瞒着本宫。”
见孟欢不语,她也不恼,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你还真不像庶妹的性子呢,果然母亲不在身边,养不成亲近人的样子。”
孟欢冷淡道:“依皇后娘娘看,臣母亲是什么性子?”
然而孟皇后又不回答了,或许她就是故意的,也慢慢饮茶。
宫灯下,明艳的脸颊毫无岁月痕迹,天家富贵,孟诗保养得与三十岁人无异。
她摆了摆手:“茶凉了,去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