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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青碧如海的天空,云絮依依。
京城,复兴门,顺城街。
街巷往北第三家,是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张斯年的家宅。
后院,东跨院,东厢房。
锦牖半敞,流光潺潺。
傍窗而生的山茶花,翠华葳蕤,红英覆树。
极淡的花香味,若有若无地氤氲在金风细细中。
宛山坐在雕花圈椅中,手握着卷《食疗本草》,一页页慢慢翻看着。
上月刚满十三岁的少女,眉眼鲜亮,朝气横溢,好似清灵纯白的栀子花,粲然绽放在粼粼天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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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云苓坐在宛山下首,对着绣架,垂头绣着宛山的新腰裙。
日移影动,满室静谧。
婢女玉竹端着一碟子刚出炉的芙蓉糕,脚步轻缓地步入内室。
她见自家小姐还沉寂在书海中,便把手中的瓷碟轻轻摆在宛山面前的漆雕茶案上,又取来了只小食盘,搁上双竹节纹筷。
等到宛山又要翻页了,方才出声道:“姑娘,你都看了一头午的书了,吃块——”
而宛山呢——
不待玉竹把话说完,便一迭声地好好好,然后……翻过书页,继续往后看去。
玉竹同云苓相视一笑,好生无奈,就知道姑娘惯会敷衍人。
她正待再说句什么,便见青黛从外面走进来禀道:“姑娘,夫人过来了。”
宛山下意识地嗯了一声,还是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食疗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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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那么几秒,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母亲来了?”
她忙夹上书签,带着婢女们迎了出去。
徐氏旁的什么人都没带,只有最得她信重的听岚随侍身后。
远远便见她眉头微蹙,似有愁容。
见了宛山,徐氏堆起笑容,挽过她的手臂,关切起她的日常起居来。
宛山一一答了,心下却想:母亲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烦心呢?
待到移身步入里间坐下后,便问出了口来。
母亲看了宛山一眼,叹气道:“我才从你薇表姐那回来,她的明哥儿有些不大好。”
宛山一惊,忙问怎么了。
“如今早晚还很有些峭寒,只怕是夜里不慎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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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儿从昨天早晨起便吐奶,才出生不到十天的小婴孩,又是早产儿,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到今天我去瞧时,孩子脸都有些肿起来了,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宛山追问道:“请大夫了吗?”
母亲点头又摇头:“昨天就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微感风寒。
可那么大点孩子,如何好用药?
毕竟是药三分毒,能不用药,还是不要用药的好,大夫便叫先喝点批把叶煮水看看。”
她说到这里,稍顿了顿,“可不想明哥儿全给吐了,到底也没奏上什么效。
眼看今天益发严重了,一家子急得乱糟糟的,慌了半天,才想起打发人去请大夫。
我看在那也帮不上忙,还得让他们费神周顾我,便先告辞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会怎么样了。”
她望向宛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对小婴孩来说,一场风寒,真就无疑于一场劫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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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伤了肺的,烧坏了脑子的,甚至丢了性命的,都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你出生时,你哥哥都六岁了,我都养大一个孩子了。
可只要你稍微咳嗽一声,我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