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楷因为很多人来看，怕打扰同学晚修就请了假，去自习室学习。问津二中有很多自习室，补在每层楼的边角料区域，很小，只能一两个人学习。

    今觉山被李建业叫走了，他在门口和方行楷告别，说是等下来找他。

    方行楷把书放在桌上，抬眼看到门口的日历，才发现夏天已经结束了。

    桌子上的橘子汽水还在吐泡泡，发出叹气的声音。狭窄的空间里，开了一扇窗户，外面是城市的灯光。

    其实还是很迷茫，我该去往哪里？

    方行楷写着一打卷子，每一道题都有正确答案，可是人生没有正确答案。高考是什么，大概是穿越有答案的问题，去往无答案的人生吧。

    他叼着笔用半张脸贴着桌面，天花板上风扇在吱呀吱呀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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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睡一会儿吧。

    今觉山一间一间地找他。

    不是二楼也不是三楼，四楼的门锁坏了，不是五楼。

    走到顶又走下来，今觉山觉得他大概是忘记了这件事，于是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没有拧开。

    他敲了敲门，问道，“方行楷，你在么？”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灯也开了，方行楷爬起来开门，可是没开起来，他在里面骂了句脏话。“门开不了了。”

    今觉山说，“我去找人撬门？”

    方行楷沉默了一下。自习室外面唯一的窗户开在门顶上，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今觉山觉得他应该在里面乱翻白眼。

    “我爬出来吧。”方行楷说道。“你先退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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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今觉山走到了自习室旁边站住，窗户里的灯光消失了，一个书包飞了出来，掉在地上。

    于是今觉山听到他助跑的声音，上面的窗户本来就是被打开的，下一秒方行楷的半个身子就卡在里面，露出头和肩膀，都怪那个窗户太小太小。

    今觉山看方行楷果然在翻白眼，心里乐得不行，嘴里还是故作心疼，垫脚把他像是抱某种大型猫科生物一样把他扯出来。

    方行楷趴在他的肩膀上，下巴枕着他背后的那颗朱砂痣。他突然出现一种幻觉，好像那才是他生命里永远也不会落下的太阳。

    楼梯口挤满了人，搬着椅子。

    “他们在做什么？”方行楷把包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看电影。”今觉山手上提着两把椅子，“高一高二今天去操场看露天电影，李老板帮我们争取到了高三看电影的机会，不过要写完作业。”

    楼梯上人挤人，队伍拥挤进不去。方行楷想起学校有逃生楼梯，于是他们拿着椅子拐上五楼，从逃生楼梯走。

    楼梯很窄，只能有两个人并肩通过，建在绿化带附近。树木生长得过快，和学校的规划不一致，也没人修剪，霸占了铁皮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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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拿着椅子一路往下跑，背后是夏天最后的蝉鸣，灯光流淌在树上，金黄得就像是融化的月亮。

    好像只要跑得够快，就可以甩掉高三生身上的重担，去往理想国。

    今觉山说，“快点快点要开场了！”

    于是他们跑得很快，逆着晚风走，跑到了操场，大荧幕还在放学校的广告。

    他们不喜欢第一排，尽量往后坐。

    一班的人端着椅子从路的尽头跑来，跑在红色塑胶跑道上，用体侧都不一定要有的速度。周围很快就围满了一群人，沈佳来得最慢，几个男生被她拉走，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几十杯珍珠奶茶。

    “李老板给我们点的。”沈佳拍拍手，“快来领，每个人都有。”

    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