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建文元年:老槐树的秘档迷局
血已浸透了襦裙。他扯下腰间绦带简单包扎,目光落在木箱上,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密档若交予朱允炆,朱棣必遭灭顶之灾;若交于朱棣,又坐实了自己参与谋反的罪名。而素梅背后的势力,显然知道他与常氏的关联,想借他之手搅动政局。
“先回府。”他沉声下令,“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回到燕王府时,已是未时。朱瞻膳刚进侧院,便见兄长朱瞻基的贴身侍卫张安候在门口,见他回来,立即上前低语:“小王爷,太子爷有请,说是有急事相商。”
朱瞻膳与春桃对视一眼,将木箱藏在衣柜深处,这才随张安前往前院。穿过回廊时,他注意到府中侍卫比平日多出三成,且个个腰佩利刃,面色凝重。
“老二,你可算回来了。”朱瞻基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案上摆着几封密报,“今日上午,皇太孙突然下旨,命燕王次子高煦、三子高燧留京‘侍疾’,这分明是将他们扣为人质!”
朱瞻膳心中一惊。史书中,朱棣起兵前,三子朱高燧确实被朱允炆扣在南京,但朱高煦却趁机逃回北平,成为靖难之役的重要将领。此刻朱允炆同时扣留两人,莫非是想彻底断了燕王的后路?
“那燕王……可有动作?”他明知故问,却想探探兄长的口风。
朱瞻基忽然停步,盯着他的眼睛:“你今日去了聚宝门,见了什么人?”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朱瞻膳强作镇定:“兄长何出此言?”
“别瞒我了,”朱瞻基从袖中取出一枚银哨,正是素梅给他的那枚,“方才羽林卫在聚宝门拿了个女子,搜出这个。你可知她是谁?”
朱瞻膳瞳孔骤缩。银哨上的梅花纹路与素梅腰牌上的如出一辙,而兄长此刻的语气,显然已对他起了疑心。
“她……说是东厂的人,”朱瞻膳决定半真半假,“今日约我见面,说有燕藩秘档相赠。”他将木箱之事简略道出,却隐去了“通虏”内容,只说密档涉及削藩之事。
朱瞻基的脸色愈发阴沉:“东厂?哼,那是皇太孙的眼线!老二,你可知此事若传出去,咱们燕藩便坐实了‘私通内廷’的罪名?”他猛地一拍桌子,“幸亏我使人盯着你,否则……”
“兄长是说,今日的羽林卫,是你派来的?”朱瞻膳皱眉,心中却稍感宽慰——若朱瞻基派人保护他,说明尚未完全怀疑他。
“废话!”朱瞻基瞪了他一眼,“你是我亲弟弟,如今政局诡谲,我岂能让你涉险?”他忽然放软语气,“老二,听兄长一句劝,别掺和这些事。皇太孙既已打定主意削藩,咱们只需按兵不动,待时机成熟……”他忽然住口,转身望向窗外。
朱瞻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院中的梅花开得正盛,红色的花瓣上还挂着残雪,竟似滴着血一般。他忽然想起素梅眉间的朱砂痣,想起木箱中的密档,想起朱允炆攥紧孝带的手——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在皇权的漩涡中身不由己,而他,早已没有退路。
“兄长,”他忽然开口,“若皇太孙对咱们动手,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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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元年:老槐树的秘档迷局
朱瞻基沉默良久,从案头拿起一卷《孙子兵法》,翻开至“九地篇”,指尖划过“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一句:“太祖爷曾说,‘瞻基类朕’。你以为,这句话只是夸我聪慧?”
朱瞻膳心中一凛。他忽然明白,为何朱元璋会如此看重朱瞻基——这个少年早已在祖父的教导下,学会了帝王心术。而他这个“祥瑞之子”,或许在朱元璋眼中,也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是夜,朱瞻膳在灯下展开素梅给的密档,细细研读。每一卷都详细记录着燕王与鞑靼、瓦剌的往来,时间、地点、人物俱全,甚至有几封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