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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纹样密码
老的数学原理以当代审美呈现。

    "可以试试这个,"龙安心指着其中一幅,"把鱼子地的核心理念简化,但保留数学美感。"

    两人头碰头地讨论着,不知不觉窗外已暮色四合。其他绣娘陆续回家,只有务婆还坚持要绣完今天的份额。龙安心打开灯,发现老人家的顶针上沾着血渍,但她神情专注得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务婆,休息吧,"他轻声劝道,"明天再继续。"

    "明天有明天的活计,"老人头也不抬,"我这把年纪,少绣一针,世上就永远少一针。"

    这句话像锤子般砸在龙安心心上。他默默坐回桌前,开始整理今天的教学笔记。吴晓梅悄悄端来晚饭——一碗酸汤粉和几块糯米粑。两人在灯光下安静地工作,只有务婆的绣针穿过布面时发出细微的"嗖嗖"声。

    深夜十一点,务婆终于收起针线,拖着僵硬的双腿离开了。龙安心还在电脑前奋战,试图将白天的数学课设计成系列教案。他的眼睛酸涩难忍,手指也被绣针扎了好几个小孔——下午他忍不住亲自尝试了最简单的纹样。

    "别动。"吴晓梅突然凑近,抓住他的手。

    龙安心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用发夹挑出了扎在他拇指里的一截断针。疼痛后知后觉地传来,他倒吸一口冷气。

    "绣针不像你们汉人的针,"吴晓梅用酒精棉球擦拭伤口,"要斜着进,贴着出,就像"她做了个波浪形的手势,"像蛇游水。"

    龙安心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突然有种想触碰的冲动。就在这时,吴晓梅抬起头,两人的脸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然后她迅速退开,耳根泛红。

    "我我去收拾绣线。"她结结巴巴地说,转身时差点碰翻针线盒。

    龙安心也突然对电脑屏幕产生了极大兴趣,心跳快得不正常。为了掩饰尴尬,他随口问道:"为什么务婆这么坚持复原古法?"

    吴晓梅背对着他整理丝线:"因为她见过真正的美。她说我姑奶奶务努嘎绣的鱼子地,能让蝴蝶停上去产卵。"

    这个诗意的比喻让龙安心想起物理学上的"超疏水表面"—精细到极致的结构会产生特殊效应。难道苗族古法纹样不仅仅是装饰,还暗含着对自然界的深刻观察?

    第二天清晨,龙安心被手机铃声吵醒。杨教授激动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小龙!重大发现!那张老照片里的银冠纹样,在老挝北部一个偏僻苗寨还有保留!我已经联系上那边了!"

    龙安心瞬间清醒。他匆忙赶到合作社,发现杨教授和务婆已经在研究视频通话传来的图像。屏幕那端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者,手持一件与照片中极为相似的银冠,正用古老的苗语唱着《银饰歌》。

    务婆的眼泪无声滑落。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半片绣布,对着屏幕展示。老者的歌声戛然而止,他转身从木箱里取出一个布包——展开后是另外半片,图案完全吻合。

    "他说是他祖母传下来的,"杨教授翻译道,"他祖母1939年从缅甸逃到老挝,随身只带了这半片绣布,说终有一天要拼回完整的蝴蝶。"

    龙安心想起那个数学术语——分形。无论经历多少次分裂、迁徙、战乱,文化的基因总能保持其核心结构,就像斐波那契数列,简单到极致却又包罗万象。

    接下来的日子,合作社仿佛被注入新的活力。老挝苗寨的视频通话成了每日固定项目,两地绣娘隔着屏幕交流技法;阿彩等年轻人开始认真向务婆学习古法;甚至县教育局也打来电话,询问能否将龙安心的"纹样数学课"推广到其他学校——当然,要用普通话。

    唯一的阴影来自市场部。高价古法绣品的销量远不如预期,除了少数学者和收藏家,普通游客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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