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骤然发烫,惊得景明帝松了力道。
好个宁碎不折!景明帝甩开朝珠,三颗人骨佛头滚落玉阶。沈知檀瞳孔骤缩——其中一颗刻着沈昭明,正是祖父名讳,而另一颗上的丙辰竟与她耳后刺青完全相同。
大太监端来毒酒时,漆盘上的蟠龙纹正在融化成血水。沈知檀拢在袖中的手指轻颤,这是诏狱特有的腐心散,沾唇即溃烂五脏。她突然想起浣衣院那夜,崔嬷嬷曾说:御前奉毒者,必先吞解药。
喝了它,朕许你入皇陵祭父。景明帝的护甲划过酒盏边缘,刮下些朱红色粉末。沈知檀注意到他尾指的翡翠戒面有道裂痕——与母亲妆奁暗格的形状如出一辙。
酒液泼溅的瞬间,沈知檀佯装颤抖。毒酒洒在龙纹袖口,腥臭弥漫间,血丝从刺绣中渗出,渐渐凝成弑父二字。景明帝暴怒挥袖,却见屏风上的婚书碎屑被烛火投射成地宫密道图!
陛下请看,她突然抓起案上人骨佛头,昭仁太子的蛊虫,最喜至亲血肉。指尖用力挤压,佛头竟渗出黑色粘液,滴在砚台中与朱砂混成诡异的紫。
景明帝的左眼突然暴起青筋:你以为凭这些巫蛊把戏...
臣女不敢。沈知檀截断话头,蘸着紫墨写下丙辰,只是好奇,陛下为何留着沈家祠堂的《昭仁起居注》
空气骤然凝固。大太监研磨的手顿住,沈知檀瞥见砚底的血指纹——那是父亲临刑前咬破指尖按下的。她突然将整块松烟墨砸向地面,墨锭裂开露出半片龟甲,刻着萧氏窃国!
嫁给承渊,换沈家祠堂重修。景明帝碾碎龟甲,灰烬里飘出婴儿胎发,或者,让诏狱老鼠啃完你弟弟的指骨。
沈知檀接过赐婚圣旨,绢布夹层的金蚕丝纹样刺痛掌心——前朝帝姬的襁褓专用此物。她假作研墨,将父亲骨灰混入朱砂,砚台突然浮现血色掌印,与龟甲残片拼出地宫丙辰。
陛下可听过朱雀醒,萧氏倾她突然扯开衣领,胎记在烛火中泛着金芒,当年钦天监为这句谶语,屠尽丙辰年生的女婴...
景明帝的金护甲突然崩裂,蛊虫尸体簌簌而落。沈知檀趁机将婚书碎片抛向烛台,火焰吞噬绢帛时显出一行血字:寅时三刻,焚经幡者得天下。
护驾!大太监的尖叫中,沈知檀被铁链拖出殿外。风雪卷起她袖中残页,正是地宫机关图——用母亲经血绘制的朱雀双目突然淌下血泪。
第六章
血色合卺
沈知檀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金丝嫁衣在烛火下泛着血光。每道褶痕里缝着的铁蒺藜刺破手腕,鲜血顺着鎏金袖口渗进暗袋——那里藏着母亲用血写的遗书。她轻抚耳后丙辰刺青,镜中忽然映出萧承渊的身影。
这凤冠压得你脖颈生疼吧
冰凉的手指突然扣住她后颈,萧承渊的呼吸混着酒气喷在胎记上:就像当年你娘戴着贵妃册宝,跪在我母妃棺椁前那样。
沈知檀反手按住他腕间脉搏:王爷可知心疾发作时,你的血是苦的指尖用力压住三焦穴,像极了浣衣院的皂角水。
萧承渊猛地扯断她腰间的玉髓禁步,琉璃眼球滚落烛台。沈知檀瞳孔骤缩——那正是父亲下葬时缺失的右眼!她突然抓起合卺酒壶砸向铜镜,碎片划破萧承渊下颌,毒酒溅在喜帕上显出一行小字:萧氏血祭,朱雀归位。
你以为这是婚书萧承渊用染血的手指挑起盖头,这是你沈家三百口的催命符。他掌心躺着碎裂的血玉镯,内侧刻着沈母闺名,你娘用这镯子勒死我母妃时,腕骨都折了。
沈知檀突然轻笑,拔下凤冠珠钗刺穿酒壶。残余的毒酒浇在萧承渊掌心的黥印上,朱雀图腾突然睁开金瞳:王爷的心疾不是病,是昭仁太子种下的蛊吧
珠钗刺穿酒壶的脆响尚未消散,萧承渊掌心的朱雀已睁开金瞳。他突然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