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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更多的时候,她彻底化身为一个冷漠疏离的观察者,用一种近乎进行哲学辩证的口吻,冷静地剖析着顾沉的思维模式、行为逻辑,分析着他根植于骨髓的自私、他对成功的病态迷恋、以及他对情感近乎冷酷的计算与取舍。那份冷静,仿佛她不是在回忆自己的丈夫,而是在解剖一只与己无关、早已失去生命体征的冷血生物标本。

    他并非生来无情,只是他爱自己远胜过爱世间万物。任何可能阻碍他向上攀爬的人或事物,都会被他毫不犹豫地切割、清除,无论那曾是他赌咒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唯一’……

    在某一段录音的末尾,安然的声音突然染上了一丝奇异的、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轻笑,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久久不散:

    顾沉,你永远、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在这里,看见了怎样的风景,又经历了何种的炼狱。这里很美,不是吗美得……就像一场为你精心准备的、盛大而漫长的告别。不过没关系,很快……非常快……你就会‘听’到的。用你的后半生,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听,慢慢听。

    6

    湖边烬余

    &

    尘埃落定

    湖边的日子,平静得如同湖面本身,却也如落叶般,在无声无息中迅速凋零。

    安然的身体机能以惊人的速度衰退。她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卧床,连起身望一眼窗外的湖光都变得奢侈。记忆更是像被橡皮擦一点点抹去,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可能就忘得一干二净。

    录音的次数越来越少,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含混不清。有时只是几声无意义的叹息,有时是长时间的沉默,仿佛连记录痛苦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今天…天气…好…这是倒数第二次录音,声音轻得像羽毛。

    最后一则被记录下的声音,发生在某个阳光刺眼的午后。录音笔捕捉到她似乎想努力说出某个名字,可能是顾沉,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却只发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气音,紧接着是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然后,是永恒的静默。

    录音笔的指示灯,也随之熄灭了。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朝阳的金辉洒满湖面。负责照顾安然起居的当地护工推开门,看到安然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平静,仿佛只是沉沉睡去。只是,她的胸口,再也没有了起伏。

    安然走了。在她选择的这片宁静湖边,走完了她短暂而痛苦的一生。

    而此时的顾沉,对此一无所知。

    安然离开家已经快两个月了。最初,顾沉确实觉得有些不习惯,家里似乎空旷了许多。可很快,那份因卸下负担而产生的隐秘轻松感,就被排山倒海的工作和与林薇薇之间愈发高效默契的合作彻底淹没。他甚至有些自私地觉得,没有了安然那个总需要他分神安抚的存在,生活反而更清净、专注了。他固执地、也近乎刻意地将安然的离开归结为女人周期性的情绪波动,笃定她像以往无数次那样,闹够了、气消了,自然会低眉顺眼地回来。他甚至懒得费半点心思去查她的去向,哪怕只是打个电话给她相熟的朋友问一句。

    日子就在顾沉这种自欺欺人的掌控感和安然无声的生命倒计时中,一天天、一分分地滑向那个早已写好的悲剧终点。直到约定的三个月期限如同一把冰冷的铡刀悄然落下,陈妈那颗从安然离开起就一直高悬着的心,彻底沉入了绝望的谷底——安然留在紧急联系人簿上的那个号码,无论她怎么拨打,听筒里传来的永远都只有冰冷而机械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一种灭顶般的、不祥的恐慌感死死攫住了这位忠厚善良的老人。她颤抖着双手,近乎绝望地翻出安然临走前托付给她的那个沉甸甸的信封,依据里面提供的模糊地名和零碎得几乎无法拼凑的线索,像大海捞针一般,四处奔波打听、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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