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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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有一丝怨言,散尽嫁妆千金只为治好老夫人的心悸。
到头,病好了,原先慈眉善目的人变了模样。
她尖酸刻薄,细长的护甲指着我的鼻子骂:要不是你的身份低微对我儿的仕途没有任何助力,鸣宋早就入内阁为相了。三年无所出,嬷嬷,家法伺候。
我害怕老夫人病情复发,从未争辩。
心甘情愿承受荆棘的鞭打,后背血肉模糊,只能咬住牙关。
嬷嬷说尖叫声会刺激老夫人病情复发,下唇咬出鲜血流淌滑落下巴,眼泪与血液混合糊满衣襟。
只是在探花郎归家之时,提一句要老夫人珍重身体。
探花郎发狠用裤腰带抽打我,扬言把我卖到青楼。
每夜拳打脚踢,我就像是他发泄情欲的工具,肆意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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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老夫人夸赞他,不听话的女人就要打,丝毫不能惯着。
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娇贵得很,你越打她越听话,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
与我刚来时的嘴脸截然不同,卧病在床的老夫人一见到我,扑腾起身,粗糙的手指握住我娇嫩的手指。
如非娇生惯养的,弄伤了我老婆子心疼,快坐着。
这样粗鄙破败,假模假样,装腔作势的人家,我巴不得放砒霜毒死他们。
事实上,我前世在入宫的那天在井里投毒只等毒死他们,隐姓埋名,去塞外开家小饭馆。
不巧,被嫡姐召入后宫,一杯茶送走我。
谁重活一世,还嫁家暴男。
只有嫡姐爱慕虚荣,才会忘记前世的苦楚痛苦,想着一飞冲天,荣登后位。
我故作惶恐,可怜兮兮地对嫡姐眨眼:姐姐,妹妹错了,父亲好不容易为我寻一门好亲事,妹妹不想错过。
嫡姐修长的指甲捏住我瘦削的下巴。
由不得你,探花郎对你情深义重,成亲三年不曾纳妾,我见不得你比我好过。
笑话,情深义重,只不过看我瞎折腾耗财力治他母亲的病。
没我,他有心疾的母亲在我们成亲的那年就会吃不起昂贵的药一命呜呼。
哪会三年治好,然后语气十足地骂街。
纳妾,哼,他那捏酸吃醋的外室连我正妻的醋都吃,闹着离家出走。
他再纳个妾,心肝宝贝外室不得上吊。他可舍不得。
我赶紧捡起掉落的珍珠,捧在手心:妹妹听话,求姐姐放过我。
要怪就怪你前世过得太好,嫡姐拿出木盒,狠狠砸向我的额头,莞尔一笑,手滑了,应该没事吧。
额头的鲜血如细流般蜿蜒而下,划过我的脸庞。
姐姐说没事就没事。
我轻巧的话语扫了嫡姐的兴致,她没管散落一地的珍珠,嘴里低喃没意思,转身就走。
3.
第二日,我让明月出府散播户部尚书府二小姐毁容的事实。
大家闺秀,额头破相,有珍贵的药膏涂抹,假以时日,伤口定能恢复如初,京城的世家见怪不怪。
可对于迷信封建的探花郎母亲来说,破过相的新妇不能娶回家门,会伤财害命,会克夫君的命和财运。
这不,探花郎忐忑地站立在莫府门口。
我着素衣一身,披发淡妆向父亲问好,嫡母在为父亲揉肩。
嫡母正眼不曾打量我,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贱婢意外生的庶女。
如非来了,你看你父亲为你的婚事愁得白发恒生。不像如意听话懂事不惹事非。
说完,嫡母不屑地打量我,一个庶出的,没人管教的丫头翻不出她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