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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方才奉茶时,我在慕容雪的茶盏里暗下了三日迷魂散,此刻她房里的动静,该正如我所料的寂静。指尖抚过鞋底暗纹,那是用陆府地砖纹路拓下的方位图,每一道缝隙,都将成为明日试探军营的钥匙。

    红烛突然爆了灯花,映得喜帐上的双喜字像浸了血。我望着案头那叠婚书,永结秦晋之好

    的墨迹未干,却比三年前雪地罚跪时的月光更冷。银簪被我轻轻旋动,露出暗藏的机关

    ——

    里面藏着今日记下的所有布防细节,待明日回门时,便会通过萧云深的暗桩,传到父亲旧部手中。

    更声渐远,窗外飘起细雪。我听见远处传来马匹嘶鸣,是陆府马厩的方向。三年前那个雪夜,我曾在这里鞭打你,嫌你牵的马不够温顺。如今你成了这宅第的主人,可还记得,我弯腰捡糖盒时,你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指腹摩挲着掌心结痂的血痕,我忽然笑了。这乱世的联姻,从来不是红线相牵,而是权谋织就的罗网。你以为我是入网的金丝雀,却不知,从你揭开盖头的那一刻起,这张网的每一根丝线,都早已在我掌心缠成了利刃。

    2

    旧恨难消

    深冬的雪粒子打在脸上,比陆景行的话更刺骨。我跪在书房外的青石阶上,单薄的中衣早已被雪水浸透,膝盖下的冰面渐渐与皮肉黏连。三日前那场杖刑留下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每呼吸一次,后腰便传来撕裂般的钝痛。屋内传来他批阅奏折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慕容雪娇俏的调笑,像是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心。

    那是个阴沉的午后,陆景行突然将一叠信笺甩在我面前。泛黄的宣纸上,是我与阿叙互通的书信。字迹工整清秀,每一笔都饱含着年少时的情意。阿叙是我年少时的玩伴,也是父亲门生的儿子,我们曾在桃花树下私定终身,那个镶珍珠的糖盒,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和野男人私通的证据

    陆景行嘴角噙着笑,指尖却用力将糖盒碾成碎片,林婉,你当本王是傻子

    我想开口解释,那些信是父亲被抄家前,阿叙为了帮我传递消息才写的,但陆景行根本不给我机会。锋利的木屑扎进掌心时,我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在这乱世,心软就是致命的弱点。

    紧接着,便是无情的杖刑。我被按在长凳上,粗重的竹杖一下又一下落在身上。每一下,都伴随着陆景行冰冷的质问:还敢不敢背叛本王

    我紧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却始终没有求饶。我知道,此刻的软弱只会换来他更多的羞辱。

    子夜惊雷炸响时,小腹的绞痛来得毫无征兆。我蜷缩在冰凉的床榻上,血顺着被褥蜿蜒成河。产婆慌乱的脚步声中,我听见陆景行冷漠的声音穿透雨幕:野种罢了,扔去乱葬岗。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望着帐顶晃动的流苏,突然笑出声。原来这场联姻,从始至终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报复。

    当宫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林夫人疯了

    时,我正躲在佛堂里,将密信塞进佛像底座的暗格。萧云深跪在蒲团前,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姑丈旧部已集结三万精兵,慕容雪的残党也愿为我们所用。

    我摩挲着墙上新画的王都布防图,突然想起流产那日陆景行眼中的厌恶。指尖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写下

    清君侧

    三个字。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我藏在袖中的半截染血锦帕

    ——

    那是证明腹中孩子血脉的关键证据。

    表哥,

    我转头望向萧云深,告诉父亲的旧部,再等三个月。

    铜镜里,我蓬乱的发丝下,眼底跳动着连自己都陌生的狠厉。陆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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