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面映出她不同年龄段的模样——十五岁的自己正在筒子楼里拆开匿名信件,二十五岁的自己倒在血泊中攥着破碎玉佩。
因果镜阵。沈砚突然苏醒,鳞片已爬上左颊,走坤位...踩我影子...
铜镜中的幻象随着他们的移动变幻。林晚看见穿长衫的沈砚祖父将婴儿放入青铜棺,棺内铺满眼球;看见自己父亲在暗房冲洗献祭照片,底片上的傩面人正在朝他眨眼;最后一面等身镜里,穿嫁衣的女尸正将金步摇刺进沈砚的太阳穴。
阵眼处的铜镜蒙着白布,布面用血画着太极阴阳鱼。沈砚的桃木剑挑开白布的瞬间,镜中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口雕满咒文的古井。井水沸腾着冒出人头,竟是档案照片里所有失踪者的面容融合成的怪物。
闭眼棺...要用守墓人的血...沈砚突然夺过林晚手中的铜镜碎片,割开手腕。血滴在镜面上形成逆时针旋涡,古井幻象破碎处露出密室入口。
密室里堆满贴着符咒的陶瓮,每个瓮口都封着人皮。中央供桌上供着半面铜镜,镜框镶嵌的翡翠与嫁衣女尸头上的玉簪同料。当林晚将碎片拼回镜面时,完整的铜镜突然浮空,映出民国时期的镇公所大厅。
穿中山装的沈砚祖父正在主持祭祀,四十九名童男童女被剜去双目。铜镜背面逐渐浮现血字:窥天机者,当付眼为筹。林晚的右眼突然剧痛,镜中倒影的眼眶开始渗出鲜血。
别看!沈砚用染血的手帕捂住她眼睛。铜镜背面朱砂绘制的符咒正在燃烧,火舌舔舐处显出一行小楷:闭眼棺存于往生栈天字房下,需未瞑目者自愿赴死...
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纸扎人空洞的眼眶里伸出藤蔓。沈砚砸碎陶瓮,尸油遇空气即燃,火墙暂时阻隔追击。他们退往地下暗河时,铜镜突然射出血光照亮岩壁——那里刻着沈家历代守墓人的名字,最后一个赫然是沈砚,而在他名字后面,跟着林晚生辰八字。
暗河尽头出现微光,穿深蓝寿衣的老妪提着白灯笼立于船头。她脚下的木船布满抓痕,船桨上缠着青黑色鳞片。当林晚看清老妪的面容,血液几乎凝固——这正是铜镜里主持献祭的沈家祖母,死去六十年的守墓人。
时辰到了。老妪的袖口滑出骨针,针眼穿着银线,该缝上窥天机的眼睛了。
第五章:亡者之约
暗河的水流裹着腥气,木船在漩涡中剧烈摇晃。老妪手中的骨针泛着冷光,银线如毒蛇般缠向林晚的脖颈。沈砚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船头的白灯笼,火焰嗤地爆出一团青烟。烟雾中浮现出无数挣扎的鬼影,老妪的动作骤然凝滞,眼眶中渗出漆黑的黏液。
走!沈砚拽着林晚跃入水中。河水刺骨如冰锥贯体,林晚憋着气向下潜游,耳膜被水压挤得生疼。沈砚的伤口在水中拖出靛蓝色血线,那些血珠竟化作萤火虫般的光点,照亮了河底堆积的骸骨——每具骷髅的眼窝里都插着桃木钉,下颌骨诡异地开合,仿佛在无声呐喊。
两人浮出水面时,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将云层染成淤血般的暗红,青河镇的牌坊倒映在河面上,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招魂般的清响。林晚趴在潮湿的河岸喘息,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半截褪色的红绸浸在泥浆里,绸面绣着往生栈三个字。
那是阴船的缆绳。沈砚撕下衣摆包扎伤口,靛蓝色的血渗透布料,孟婆的船不渡活人,我们得在天黑前......
话音未落,镇东突然传来钟声。那声音不似金属撞击,倒像无数人牙磕碰的脆响。林晚抬头望去,暮色中升起七盏白灯笼,在屋檐间飘忽如鬼火。灯笼经过处,紧闭的窗棂纷纷渗出黑血,窗纸上映出扭曲的人影,正用指甲疯狂抓挠内侧的窗框。
沈砚的怀表链突然绷直,表盘裂纹中渗出黑血,指针逆时针飞转。他猛地将林晚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