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撕开中山装露出心口处的符咒,那是由九十九个生辰八字组成的镇魂印:子时前若找不到闭眼棺,就把玉佩嵌进祠堂牌位。
纸扎人从地窖蜂拥而出,沈砚迎着它们冲向反方向。林晚攥着玉佩穿过染坊街,晾晒的布匹上全是用血画着的独眼。当她踹开镇公所大门时,梁上坠下的不是蛛网,而是无数串风干的人舌。
县志库房的门锁锈着人眼形状的铜绿。林晚用玉佩砸开锁芯,霉味扑面而来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打印机嗡鸣。转头看见墨绿色的老式印刷机正在自动运转,出纸口吐出的不是纸张,而是粘连着神经束的眼球。
林记者,你终于来了。
穿月白旗袍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发间别着的玉簪正是照片里轿帘后的那只手戴的镯子改制的。她的面容与井中女尸有七分相似,右眼却嵌着沈砚的怀表。
令尊当年为报社拍下献祭现场,可是赚足了噱头。女人指尖划过书架,民国时期的县志纷纷自动翻开,沈家借酬神之名行邪术之实,那些孩童的眼球都被炼成了窥阴烛......
林晚的后背撞上档案柜,摸到藏在背后的铜烛台。当女人逼近时,她将烛台尖端刺入对方右眼的怀表。玻璃碎裂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怀表里钻出的黑烟在空中凝成沈砚祖父的虚影。
虚影抬手间,整排书架轰然倒塌。林晚滚进密道,在砖石崩塌的轰鸣中瞥见县志中的关键段落:闭眼棺需未瞑目者七具,以守墓人之血为引......
密道出口竟通向祠堂偏殿。供桌上九百七十四颗眼球正在同步转动,聚焦在林晚手中的玉佩上。当她将玉佩按向主位空悬的牌位时,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具描金漆的青铜棺椁。棺盖上的闭目菩萨像,眼角淌着血泪。
第四章:镜中诡影
青铜棺椁表面的闭目菩萨突然睁眼。林晚握着玉佩的手僵在半空,佛瞳中流转的血光在地面投出蛛网状暗影。供桌上的眼球集体爆裂,脓血顺着桌腿蜿蜒成溪流,漫过她沾满纸灰的鞋尖。
别动!沈砚的暴喝从梁上传来。他倒悬在藻井中央,桃木剑穿透三只纸扎人的天灵盖,剑穗浸透的血珠正垂直坠向棺椁。林晚侧身闪避的刹那,血珠在棺盖烫出焦黑的咒文,整座祠堂开始顺时针旋转。
地面裂痕中伸出无数枯手,攥住林晚的脚踝往地底拖拽。她将玉佩按进牌位凹槽的瞬间,青铜棺椁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棺盖移开半寸,浓黑尸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戴傩面的鬼王像,獠牙间垂落的涎水腐蚀着砖石。
data-faype=pay_tag>
沈砚翻身落地时甩出九枚铜钱,钱币嵌入鬼王九窍化为锁链。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渗血的镇魂印,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在桃木剑上:闭眼!
林晚阖目的瞬间,听见皮肉撕裂的声响。再睁眼时鬼王像已碎成满地陶片,每块碎片都映着沈砚扭曲的面容。他的左臂不自然下垂,伤口渗出的血泛着靛蓝色,滴在地面竟生出妖异的曼陀罗。
镇公所...沈砚用剑尖挑起陶片中闪烁的镜片,有面铜镜...能照出...因果...话未说完便栽倒在地,颈侧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祠堂偏门吱呀作响,穿猩红嫁衣的女尸倚在门框上,腐烂的指尖捏着半块八卦镜。林晚背起沈砚撞开西窗,窗外不是庭院而是湍急的暗河,河面飘满写着生辰八字的纸灯笼。
纸灯笼汇聚成筏,载着两人漂向镇公所方向。沈砚的体温时冷时热,伤口处钻出透明蛴螬,虫体内部隐约可见微型人形。林晚捏碎虫卵的刹那,听见沈砚在昏迷中呓语:祖父...我不当守墓人...
镇公所门前的石狮子眼窝里插着桃木剑,剑柄缠着褪色的红绸。林晚踹开大门时,无数铜镜从天花板上垂下,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