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时我只知道这令牌定是凶手留下的,并不知道是谁。
所以我去报了官。
县令大人收下我的令牌,却不派人去查,只说是村内用火不当引发的灾祸,草草便要结案。
我自然不服,那县令说我藐视朝廷,竟下令将我杖杀。
我满怀着愤怒怨恨死去,一睁眼,却又蹲坐在墙角,手里拿着这块漆黑的令牌。
这一世,我自知县令糊涂,便干脆告去州府。
知府看着便像个清官,他见到令牌后神色大变,十分有礼将我请进府内,听我将此事一一道来,还说会为我做主。
知府让我住在府内,日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我要出门却是不允许,像是软禁一般。我不知缘由,心焦也只能忍耐。
谁知那天喝了一杯仆役送上的茶,竟莫名腹中绞痛,吐出血来。
茶中被人下了毒。
我求救无门,弥留之际,只见知府推门而入,看着我蜷缩在地,一脸晦气。
若不是这令牌,我竟不知那青溪村还逃出来一个小丫头。好在我去信及时,要不然还真让你坏了睿王的好事!
我吐着血,极力伸手去抓知府的袍角:为……为什么
知府一把将袍子从我手里抽出,面露不耐:要怪,就怪你们这些蠢民自己,开了不该开的箱子,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才没能留住自己这条小命!
大人,怎么处理
等她死透了,拖出去乱葬岗!
临死前,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
再睁开眼,又是烧毁的墙角,漆黑的令牌。
不该开的,不该看的。
我疯魔一般念叨着,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两个月前,因着突如其来的大暴雨,越江过往的商船翻了不少,我们村子的小河连接着越江,一些木箱被水流冲到了村子里。
村民们不知道是什么,便打开箱子看了,奇怪的是绝大部分的箱子都是空的,只有极少部分的箱子还残留着白色的颗粒。
是盐。
大部分都融在了江水中,残留的这一点点足以说明这些箱子里原本装的都是盐。
但这箱子既无封条,又无官盐的盐印,村人怕是私盐,急忙通报了官府。
后来怎么处理的,我并不清楚,村人们也觉得既已上报,便也没再放心上。
谁知,这竟然是睿王安景远与盐商勾结,偷运的私盐。
是这私盐害了我们!
是睿王安景远害了我们!
21
要告王爷,只能去京城告御状。
我知道县令与知府都是一伙的,不敢让任何人知道青溪村还有人活着。
一个女子,独身从江州走到京城,一路艰辛自不必说。
外地人进京城,偶尔会被城门侍卫拦下来盘问,尤其是我这风尘仆仆的样子。
我刚说了几句,就被叫进了城门旁的巡查小屋单独问话。
侍卫问我来京城做什么,有了前两次经验,我自然不敢说实话,只说是投奔亲戚。
那侍卫问我亲戚住址姓名,我漏了破绽没能说上来,侍卫二话不说就来搜我的身。我抵抗不过,很快睿王的令牌便被找了出来。
就凭这个令牌想扳倒我们王爷,门儿都没有。
那侍卫看着我,如同看一个死人。
若是被王爷知道,小小的青溪村还有漏网之鱼没处理干净,咱们哥几个可落不了好。
看他抽出刀走向我,我不死心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刀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侍卫露出一个狞笑。
你这江州口音,我听一次就记得!
我又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