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化学课

    我低头看着牛仔裤上的水渍，那是刚才洗手台大战仓鼠的勋章。当手指碰到金属扣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女声：顾学长你在里面吗

    苏晴。顾明远的头号追求者，此刻正举着饭盒站在男厕门口。我僵在隔间里，听到顾明远用我的声音说：他在第二间。

    门板被敲响的瞬间，我摸到裤袋里的手机。锁屏壁纸是穿着芭蕾舞裙的女孩背影——那是我去年文艺汇演的照片。密码提示跳出来：最遗憾的日子。

    鬼使神差地输入母亲手术失败的日期，屏幕亮了。

    你居然偷看我手机顾明远把我拽进实验室时，耳尖红得能滴血。他手里还拎着苏晴送的便当，粉红爱心贴纸被他撕下来贴在了烧杯上。

    我晃了晃手机：你偷拍我多久了

    那是...实验数据对比。他突然抢过手机，指尖划过相册分类：《舞蹈动作力学分析》《肌群运动轨迹》。最新视频停在昨天下午，我蹲在雕像前喂流浪猫的画面。

    烧杯里的溶液突然沸腾，蓝色蒸汽中他的耳廓更红了：当务之急是找到互换原因。昨天我们唯一的共同接触点是...

    我们同时转头看向窗外。夕阳给那座传说会实现心愿的雕像镀上金边，我摔倒时扯断的许愿绳还挂在底座上。昨天我许愿想理解顾明远到底在想什么，而他当时正在采集雕像表面样本。

    你许的什么愿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沉默着调取监控视频。画面里，我摔倒的瞬间他伸手去扶，指尖同时触碰到雕像底座刻着的模糊字迹。慢放二十倍才看清那行被苔藓覆盖的诗：若得见君眼中景，不辞长作掌灯人。

    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的手正按在他胸口。隔着毛衣都能感受到剧烈心跳，不知来自这具身体还是灵魂。

    备用电源故障。他后退时撞翻试剂架，玻璃碎裂声中飘来一句：明天有你的现代舞期中考核。

    我盯着地上交融的蓝粉色液体，突然笑出声：顾明远，你完了。

    第三章·天鹅的化学式分解

    我踮起脚尖时，听见膝关节发出危险的咔嗒声。镜子里顾明远的脸正以极其诡异的弧度后仰，活像被吊起来的实验青蛙。

    收腹！真正的林小满在观众席第7排用口型咆哮。她穿着我的高领毛衣坐得笔直，手里攥着本《神经传导原理》——封皮下分明是我的舞蹈课笔记。

    音乐响起的瞬间，我决定把人生分为两部分：遇到顾明远之前，和被迫穿着紧身衣在全校面前跳《天鹅湖》之后。

    三个小时前，我们在实验室达成魔鬼契约。我替他应付苏晴的便当攻势，他帮我通过舞蹈考核。只是谁都没料到，周子航会临时把独舞改成双人托举。

    你男朋友最近...周子航突然凑近，薄荷须后水味道让我想起昨晚撞进怀里的仓鼠，柔韧度提升不少啊

    我盯着他搭在我腰上的手，想起上周这人在更衣室炫耀的八块腹肌。当他的手掌顺着脊梁滑到尾椎时，我抄起把杆上的镁粉拍在他脸上。

    观众席传来惊呼，我看到林小满捏断了铅笔。她霍然起身的瞬间，我故意搂住周子航的脖子来了个教科书级别的失误——本该优雅的阿拉贝斯克变成扫堂腿，两个人重重摔进幕布里。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道让人安心。我枕着胳膊看窗外，顾明远的手机突然震动。苏晴的短信跳出来：学长，我在你柜子里放了护膝^_^

    演技太浮夸。门口传来冷冰冰的评判。林小满顶着我的脸走进来，马尾辫散开几缕碎发，这模样倒比本尊顺眼些。

    她掀开帘子检查我膝盖的淤青，指尖温度透过药油渗进皮肤：周子航右手尺骨骨裂，教导主任调了监控。

    我嗤笑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