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吸入少许,舌尖顿时泛起熟悉的苦杏仁味。陆昭明突然掐住我脖颈按在墙上,眼中布满血丝:说!这配方哪来的
挣扎间扯开他衣襟,锁骨下方淡红的胎记若隐若现。我如坠冰窟——这印记与我身上的一模一样,分明是娘胎里带的朱砂痣。
五年前...他指节咯咯作响,我妹妹临死前,枕边就摆着这样的香球。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子时到了。香灰突然无风自动,在月光下聚成个人形。那影子抬手摘下鬓边玉兰,正是记忆里母亲常戴的式样。
昭儿...
阴冷的气息喷在耳后,我猛地转身。陆昭明官帽不知何时落了,乌发间缠着根玉兰花枝——那是母亲最爱的头饰。
怀中的羊脂玉佩突然发烫,裂纹中渗出鲜血。密室外传来杂沓脚步声,管家嘶哑的嗓音穿透门板:三姑娘怎会知道这暗室当年芸姨娘就是在这里被...
砰的一声巨响,陆昭明挥剑劈开暗道。他攥着我手腕跳进密道时,我瞥见香案下的青瓷碎片——釉色与母亲临终握着的药瓶,分毫不差。
第四章
血字谜
暗道石阶第九级发出空响时,我闻到了新鲜的血腥气。
陆昭明手中的火折子忽明忽暗,映出青砖上蜿蜒的暗红痕迹。这血迹从密道入口延伸至此,每隔七步便有个指甲抓挠的印记,像是有人拖着垂死之躯在爬行。
裴府的暗道倒是比刑部大牢更精彩。他剑尖挑开我鬓边蛛网,语气却森冷如铁,三姑娘这般熟门熟路,莫非常来
我摸向渗血的袖袋,母亲那半块玉佩正在发烫。方才密室中的玉兰花枝突然枯萎,此刻竟在掌心化成灰白色粉末——是人的骨灰。
大人不妨看看这个。我将粉末抹在石壁上,幽蓝磷火骤起,照出墙内嵌着的铁秤砣。秤杆上密密麻麻刻着正字,最新一道划痕还沾着皮肉碎屑。
陆昭明突然扯过我手腕,火光照亮他袖口内衬的朱砂纹。这是五品以上官员才有的制式,可那纹样分明是倒着的——他在查案时竟敢穿反官服。
叮——
秤盘上的铜钱突然坠落,滚进黑暗深处。我们同时僵住,阴风裹着腐臭扑来,那铜钱落地声竟与母亲玉镯撞香炉的声响一模一样。
血迹在转角处汇成血泊,我踩到块软绵绵的东西。低头看去,半截断指正勾着账房先生的玉扳指——正是三日前失踪的周先生。
别动!陆昭明突然将我拽进怀里。他胸膛剧烈起伏,火折子照出前方景象:数百个药秤悬挂在穹顶,每只秤盘上都摆着人体残肢。最中央的铜秤滴着血,砝码竟是颗尚在抽搐的心脏。
我挣开他怀抱时,袖中掉出青瓷瓶。瓶身滚过青砖地,停在血泊边缘。陆昭明突然暴起掐住我脖颈,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你究竟是谁这瓶子...这瓶子明明随我妹妹下葬了!
窒息感让我眼前发黑,指尖摸到他后颈的朱砂痣。属于原身的记忆突然苏醒——五岁那年被兄长推入冰湖,濒死时看到对岸有人烧纸钱。火盆里青瓷瓶炸裂的声响,与陆昭明此刻的喘息重叠。
陆大人...我艰难地掰开他手指,令妹的棺椁...是不是少了左手小指
他如遭雷击般松手。我扑向血泊中的断指,果然在断面看到青金石碎屑——和裴钰指甲里的一模一样。这些走私矿石竟被磨成粉灌进人体,难怪大理寺的仵作验不出毒。
去年霜降,云州码头沉过一艘暹罗商船。我扯下残肢上的布料,露出烙印的莲花纹,水手尸首至今未寻回,可这棉纱是今年江南新贡的雪影纱。
陆昭明突然挥剑斩断铜秤锁链,秤砣砸地时震开暗格。成摞的账本倾泻而出,最新那本恰好翻到药材采购页——朱砂用量足够毒死半个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