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最后的时光。她看向陆沉,发现病情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希望她接受治疗。
我需要考虑一下。她对医生说。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进入电梯,陆沉才突然开口:你应该接受治疗。
苏沐按下楼层按钮,拒绝看他。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可能活下来!陆沉的声音在电梯厢里回荡,意味着十年后你还能走路,还能——
还能什么苏沐转身面对他,跳舞吗医生没说治疗能逆转损伤,只是可能减缓恶化。而代价是我生命中最后能跳舞的九个月要在医院度过!
电梯门开了,苏沐大步走出去,尽管右腿已经开始刺痛。陆沉追上她,在房门前拦住她。
那你想怎样他质问,声音低沉而危险,在舞台上摔倒,像瓦西里那样
苏沐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瓦西里的事
陆沉的表情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安娜告诉我的。
这个谎言太明显了。苏沐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你到底是谁,陆沉为什么你对我的病情了解得比我还多为什么你会说俄语为什么你知道三十年前发生在莫斯科大剧院的意外
陆沉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挣扎是否要说出真相。就在这时,苏沐的手机响了。是舞团经理,通知她明天飞往基辅的航班时间。
挂断电话后,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的沉默。
我们需要谈谈,陆沉最终说,但不是现在。你休息吧,明天还有演出。
他转身离开,背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孤独。苏沐想叫住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问题,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面对答案。
基辅的演出比莫斯科更加成功,尽管苏沐按照安娜的要求简化了部分动作。当地媒体称她的表演是用灵魂在跳舞,观众起立鼓掌长达十五分钟。但这一切对苏沐来说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遥远而模糊。自从莫斯科那场谈话后,她和陆沉之间就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他依然每场演出都到场,依然为她调整音乐配合她的状态,但那种亲密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客气。
巡演第四周,他们来到巴黎。这是苏沐梦寐以求的城市,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在巴黎歌剧院跳舞的场景。但当她真的站在那个金碧辉煌的舞台上时,心里却只有一片荒凉。陆沉已经三天没有主动和她说话了,除了必要的排练交流外,他们几乎形同陌路。
演出前一晚,苏沐独自在酒店健身房做轻度训练,试图保持肌肉状态。突然,一阵剧痛从脊椎窜向右腿,她倒吸一口冷气,踉跄着扶住把杆。右腿再次失去了知觉,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整条腿像被抽空了般瘫软无力。
需要帮忙吗
一个陌生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苏沐转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红发女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水。
我没事,谢谢。苏沐勉强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站直。
红发女子没有离开,而是走近几步。你是苏沐,对吧《坠落之前》的舞者
苏沐点点头,有些惊讶被认出来。
我是艾玛,《艺术评论》的记者。女子伸出手,实际上,我是来采访你和陆沉的。你们的故事...很打动人心。
苏沐与她握了握手,感到右腿的知觉正在缓慢恢复。什么故事
你知道的,艾玛歪着头,天才舞者与作曲家共同对抗命运,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永恒艺术...就像你们的《坠落之前》所表达的。
苏沐的心跳加快了。这个记者似乎对她的病情有所了解。谁告诉你这些的
陆沉没告诉你吗艾玛看起来
genuinely
s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