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prised,他同意接受采访了,说希望通过我们的平台让更多人关注罕见神经系统疾病。我们还联系了几位这方面的专家,想探讨一下你的治疗选择——
够了!苏沐打断她,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没有同意任何采访,我的病情是私人事务!
艾玛后退一步,表情从惊讶转为困惑。我很抱歉...我以为你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陆沉说——
我不在乎他说了什么。苏沐抓起毛巾和水瓶,强迫自己平稳地走向门口,采访取消。如果你敢发表任何关于我病情的文章,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回到酒店房间,苏沐的愤怒逐渐被一种深深的背叛感取代。陆沉怎么敢他怎么敢未经她同意就向媒体透露她的病情,还假惺惺地打着提高关注的旗号更让她心碎的是,他明明知道她多么努力地保持正常,多么害怕被当成一个垂死的舞者而不是艺术家被记住。
她抓起手机,拨通陆沉的号码。响了六声后,转入语音信箱。苏沐没有留言,而是穿上外套,决定亲自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陆沉住在同一家酒店的顶层套房,这是制作方为《坠落之前》的作曲家提供的待遇。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苏沐的怒火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心——无论陆沉有什么理由,这次她不会轻易原谅。
来到套房门前,苏沐正要敲门,却发现门虚掩着。她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走进去。
陆沉她呼唤道,没有回应。
套房宽敞而凌乱,乐谱散落在各处,钢琴上放着半杯已经凉了的咖啡。苏沐走向卧室,门也是半开的,里面空无一人。正当她疑惑时,阳台传来轻微的声响——是钢琴声。
苏沐拉开落地窗,寒冷的夜风扑面而来。陆沉背对着她坐在阳台的小三角钢琴前,专注地弹奏着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这旋律比《坠落之前》更加私密、更加破碎,像是一个人在深夜的独白。
她没有立即打断他,而是静静聆听。曲子进行到一半时,陆沉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悬在琴键上方,仿佛失去了继续的力量。
我知道你在那里。他说,没有回头。
苏沐走进阳台,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投下深深的阴影。我们需要谈谈。她说。
陆沉终于转过身,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灰色。关于采访的事。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苏沐交叉双臂,不是为了表现敌意,而是为了阻止自己发抖——夜风太冷了,或者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拒绝了那个采访,陆沉平静地说,三天前就拒绝了。艾玛显然决定自己碰碰运气。
苏沐愣住了。但她说——
记者会撒谎,尤其是当她们想要独家新闻的时候。陆沉站起身,脱下外套披在苏沐肩上,我永远不会未经你同意就公开你的病情。你应该比这更了解我。
月光下,他的表情如此坦诚,苏沐突然感到一阵羞愧。她确实应该知道——陆沉或许有很多秘密,但在尊重她这一点上,他从未动摇过。
对不起,她低声说,我最近...太容易往坏处想了。
陆沉没有立即接受道歉,而是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创作《坠落之前》吗
苏沐摇头。
因为我妹妹,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她叫莉莎,比你小两岁。她也有神经系统疾病,不同种类,但同样残酷。
这个突如其来的坦白像一记重拳击中苏沐的胸口。她突然明白了许多事——陆沉对医学知识的了解,他对她病情的过度关注,甚至他作品中那种挥之不去的悲剧色彩。
她...苏沐不敢问完这个问题。
去年冬天。陆沉看向远处的巴黎夜景,她坚持要完成学业,拒绝中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