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分红

    从你第一次在星璨摔门开始。他笑着舔掉她唇边的奶油，每周存笔惹老婆生气赔偿金，没想到攒够买楼了还没用上。

    夜风掀起纱帘，林之夏突然发现飘窗软垫下压着本相册。二十岁的她正在哥大图书馆咬钢笔，照片边缘露出傅延舟偷拍的半张脸；往后翻是星璨会议室玻璃上的雾凇画，去年圣诞她随手画的炸毛猫被精心装裱。

    监控截图犯法的。她嗓音发颤，指尖抚过每张照片边缘的手写批注。最新那张是她上周在游乐园掉眼泪，傅延舟用钢笔在背面描了串星子：【第三千四百六十二次心动】。

    傅延舟突然被推倒在懒人沙发里，林之夏的珍珠项链勾住他卫衣抽绳。她咬开他锁骨下的创可贴，那道陈年烫伤在暖光下泛着柔润的光：当年你说疤痕像地图上的航线...

    现在它终于找到港湾。傅延舟翻身将人拢进阴影里，腕间的红绳不知何时缠上她的发丝。夜风卷着楼下的糖炒栗子香飘进来，监视器屏幕突然亮起——程砚之抱着睡着的周漾刷卡进电梯，小姑娘的发卡歪在他肩头。

    林之夏扯过傅延舟的卫衣盖住监控画面，踢飞的拖鞋撞倒红酒架。1982年的拉菲顺着地毯纹路蔓延，像极了那年被他俩联手搞砸的并购庆功宴。只是这次再没有人摔门离去，唯有指纹锁的电子音在午夜报时：

    【欢迎回家，女主人。】

    10

    奶油渍与指纹锁

    搬家纸箱堆到第三个时，林之夏的高跟鞋尖勾住了傅延舟的图案睡裤。傅总改行当搬家公司了她晃着手里被气泡膜裹成木乃伊的马克杯，连我前年展会送的赠品杯都要打包

    傅延舟跪在地毯上给纸箱贴标签，后腰处露出小片结实的肌肤：这个写着傅太太专用。他拍着印满的纸箱，里头有你落在会议室的珍珠耳钉、财务部顺走的订书机，还有...突然被林之夏用泡沫球砸中后脑。

    谁准你偷看我抽屉的！她赤脚踩过他膝盖去抢纸箱，珍珠项链荡进他敞开的领口。傅延舟顺势将人箍在怀里，鼻尖蹭过她新染的栗色发尾：林总监忘性真大，上周是谁输了对赌协议，说好要搬来监督我作息

    搬家公司小伙在门外吹了声口哨：哥，情侣拖鞋放玄关了啊！傅延舟订制的造型棉拖并排摆在指纹锁下，显示屏还跳动着【欢迎女主人】的粉光。

    领证那日下了场太阳雨。林之夏的白衬衫溅了泥点，傅延舟的领带夹不知何时换成她大学时弄丢的珍珠款。拍照员第三次提醒新娘笑一笑时，她突然拽过傅延舟的领带咬上去，口红印在公证处LED屏上投出心形光斑。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傅延舟摩挲着结婚证钢印，手抖得差点撕坏塑封膜。林之夏将两本证件拍在他胸口：傅先生，你现在是本人最优质的固定资产了。

    新居的香薰机喷出甜雾时，傅延舟正对着满床的纸箱犯愁。林之夏突然从背后贴上来，沾着奶油污渍的食指在他胸口画圈：傅同学在找这个她晃着从搬家箱里翻出的丝绒盒，里头躺着对黑曜石袖扣。

    傅延舟的喉结滚过三遍才找回声音：原本想等游乐园周年庆...话被林之夏用吻堵在喉咙里。她向后倒进羽绒被堆时，带翻了装着酱的玻璃罐，绛红色液体在米色床单上晕开玫瑰状的图腾。

    傅延舟！我刚换的床单！

    明天赔你十套。他咬开她衬衫第三颗纽扣，现在先清算你上周删掉的监控记录...

    夜风掀起窗帘一角，楼下面包店飘来发酵的甜香。林之夏的珍珠项链不知何时缠在台灯柱上，随她仰头的动作将暖光晃成细碎星子。傅延舟后腰被她的美甲划出红痕，恍惚想起二十岁那场暴雨夜，她也是这样在他背上留下猫抓似的印记。

    凌晨三点，傅延舟蹑手蹑脚去便利店买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