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窗，故意让煤灰扑向对方，同时将装有碘化钾的香水瓶递过去：军爷，我们厂新出的防蚊水，能治码头的烂脚病——

    宪兵的刺刀突然顿住，盯着她腕间的翡翠镯。顾明薇心中警铃大作，想起周淑贞曾在佛堂暗格的账本里，夹着张她戴镯的照片，背面写着嫡女标记，见镯即捕。千钧一发之际，沈砚之突然从车厢跳出，故意踢翻煤桶，黑色煤灰如幕布般落下，遮住了宪兵的视线。

    对不起对不起！他用带着关西口音的日语道歉，我们是大阪来的技工，来修染织机的——边说边掏出伪造的樱花商社工作证，证章上的樱花图案，正是顾明薇从周淑贞耳钉上拓下来的。

    煤灰落定，宪兵的注意力完全被沈砚之吸引。顾明薇趁机将碘化钾粉末撒在检查单上，原本雪白的纸张渐渐泛蓝，呈现出顾氏染织厂医用纱布的字样——这是她特意设计的遇敌显形暗号，既能骗过日商，又能让地下党识别。

    关卡放行时，沈砚之突然凑近她耳边：码头仓库的樱花商社密信，我用‘经三纬五’密码解出来了——‘九月十五，借工部局之手，夺顾氏染缸’。

    回到染织厂，陈师傅正在试验新改良的染缸。顾明薇看着染缸内壁的紫铜浮雕，那是她根据祖母手稿刻的纺织女神像，裙摆的褶皱里藏着十二道齿轮——对应系统的十二次觉醒任务。

    大小姐，按您说的，在染缸夹层灌了桐油。陈师傅擦着汗，布满老茧的手掌按在压力表上，只要温度超过120度，桐油就会膨胀，把夹层里的‘巾帼’牌商标印在布料上——日本人就算抢了染缸，也造不出我们的防水布。

    系统奖励界面适时展开：【解锁技能工业防伪·初级，获得物品梧桐密令·染缸核心】。顾明薇摸着染缸边缘的经三纬五刻痕，突然想起佛堂暗格里的账本，第37页的密语还藏着后半句：梧桐落时，染缸即火，烧尽樱花，织就山河。

    7

    密令与火

    九月十五，暴雨倾盆。顾氏染织厂的钟楼敲响第一声，系统进度条突然爆闪：【检测到终极危机：日商联合工部局，以囤积军用物资为由查封工厂，倒计时30分钟】。

    顾明薇站在顶楼天台，看着二十辆载着日本宪兵的卡车驶入厂区，车灯在雨幕中划出狰狞的光带。沈砚之抱着改装好的顾氏三号织布机零件，小桃领着二十个女工，每人腰间都系着藏有传单的巾帼牌围裙——这些传单的油墨，正是用染缸里的桐油调制，遇火不化，遇水显形。

    开始吧。她向陈师傅点头。老匠人转动染缸的阀门，蒸汽带着经三纬五的密码，顺着管道涌遍全厂。顾明薇摸出翡翠镯，对着暴雨中的江面轻轻一掷——镯身划出的弧线，恰好对应系统说明书里觉醒者最终信号的轨迹。

    顾明薇！周淑贞的尖叫从楼下传来，她穿着阴丹士林旗袍，腕间戴着从佛堂暗格偷出的樱花手链，你以为毁了账本，日本人就会放过你

    系统界面突然清晰，顾明薇终于看见周淑贞瞳孔下方的关键词：【癫狂·恐惧·解脱】。原来这个一辈子困在深宅的女人，不过是樱花商社培养的棋子，她的每一次陷害，都是为了让顾氏陷入内耗，方便日商低价收购。

    周太太，你看这染缸。顾明薇指着正在沸腾的紫铜巨缸，祖母临死前告诉我，顾氏的染缸，从来不是染布的，而是铸剑的。她掏出沈砚之连夜赶制的齿轮钥匙，插入染缸核心，经三纬五，不是纬线密码，而是‘经此三劫，纬地经天’——是每个中国人刻在骨血里的觉醒密码。

    染缸突然发出轰鸣，蒸汽化作巾帼二字，冲破雨幕。日本宪兵冲进车间的瞬间，陈师傅打开了所有运煤车的阀门，煤灰与桐油混合的燃料，顺着预设的管道，在染缸周围形成火墙。顾明薇看见，周淑贞的樱花手链在火光中融化，露出底下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