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第五章
血色皇权
登基大典的黄绸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萧霁尘头戴十二旒冕冠,缓步踏上白玉阶。谢昭辞立在文武百官之首,望着新帝腰间那枚象征皇权的螭纹玉玺,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共饮毒酒的寒夜。彼时少年眼底的澄澈,如今已被龙袍下的阴影彻底浸染。
谢卿。萧霁尘的声音从金銮殿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这天下初定,还需你鼎力相助。
谢昭辞叩首时,余光瞥见阶下裴烬渊之孙裴砚阴鸷的眼神。老家伙虽然倒台,但裴家根基未损,而太子余党仍在暗处蠢蠢欲动。更令他不安的是,那本被烧毁的《惊鸿卷》残页,始终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当夜,谢昭辞被召入御书房。烛火摇曳中,萧霁尘取出先帝遗诏,羊皮卷上萧氏乃前朝叛臣之后的字迹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昭辞,你说该如何皇帝的声音带着醉意,若真相败露,这江山...
焚了吧。谢昭辞伸手去夺遗诏,却被萧霁尘攥住手腕。君臣二人僵持间,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谢昭辞心头一震——那是听风楼的示警信号。
他冲出书房,正撞见苏绾月浑身浴血倒在宫墙下。绯色裙摆浸透鲜血,簪子上还挂着半片裴家的家徽。裴砚...带人劫了史馆...她抓住谢昭辞的衣襟,那些知道真相的史官...
谢昭辞瞳孔骤缩。史馆里藏着他暗中保留的《惊鸿卷》抄本,还有数位知晓皇室秘辛的老臣。他转身要走,却被苏绾月死死拽住:昭辞,你变了...你现在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谢昭辞想起苍梧庄的百姓,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掰开苏绾月的手指,低声道:等我。
史馆内,惨叫声此起彼伏。裴砚的长剑抵住老史官咽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谢昭辞,来得正好。他笑着举起手中的书卷,原来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谢昭辞望着满地狼藉,突然笑了。笑声惊得裴砚一愣,趁此机会,他甩出袖中银针,直取对方命门。然而裴砚早有防备,剑锋一转,直刺他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破空而来,射中裴砚肩膀。萧霁尘带着禁军赶到,龙袍下摆沾满泥浆:朕的江山,还轮不到你染指!
裴砚被押走时,回头狞笑:谢昭辞,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掩盖真相裴家还有...话音未落,谢昭辞的匕首已经没入他咽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他突然想起周允死前的话,胃部一阵翻涌。
处理完残局,已是黎明时分。萧霁尘望着被烧毁的史馆,轻声道:昭辞,朕梦见皇兄了。他说...皇帝声音哽咽,说朕终究成了自己最恨的人。
谢昭辞望着天边鱼肚白,将最后一本《惊鸿卷》抄本投入火中。火苗舔舐着书页,他想起苏绾月的质问,想起苍梧庄百姓捧着新稻种时的笑容。权力的滋味是如此苦涩,可若不握紧这把刀,又如何守护想守护的人
陛下,该早朝了。他低声道。
早朝之上,谢昭辞力排众议,提议将裴家余党流放边疆,又以稳定民心为由,大肆宣扬新帝仁德。当有御史弹劾他独揽大权时,萧霁尘将奏章撕得粉碎:若无谢卿,哪来今日太平
退朝后,谢昭辞在宫道上遇见苏绾月。她的伤尚未痊愈,却执意要离开京城。我听风楼不该卷入朝堂。她将染血的香囊塞给他,昭辞,你要的到底是天下,还是...
够了!谢昭辞打断她,苏绾月,你以为我想这样从寒潭里爬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没有退路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道回荡,惊起一群白鸽。
苏绾月望着他,眼中满是失望:你终究还是弄丢了自己。她转身离去,绯色身影渐渐消失在宫墙转角。
深夜,谢昭辞独自坐在丞相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