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房。案头摆着萧霁尘新赐的玉扳指,却抵不过袖中母亲留下的绢帕温暖。他取出裴砚临死前攥着的半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当年谢夫人之死...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谢昭辞将字条凑近烛火。火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仿佛又回到了寒潭那夜。他知道,这血色皇权下,藏着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而他早已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脱身。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棂。谢昭辞望着雨中的京城,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这一路走来,他得到了权力,却也失去了太多。可有些路一旦踏上,便注定要走到尽头——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
第六章
终局逆鳞
暴雨如注,惊雷劈开京城墨色的天幕。谢昭辞握紧手中染血的密信,信纸边缘还带着苏绾月特有的沉水香。裴家余孽集结三十万大军,明日寅时攻城短短一行字,被雨水晕染得模糊不清,却似重锤般砸在他心头。
丞相府的朱漆大门被撞开时,谢昭辞正将最后一页《惊鸿卷》残页塞进墙缝。裴砚的胞弟裴凛提着滴血的长剑闯进来,玄甲上绣着的裴家蟒纹在雷光中张牙舞爪:谢昭辞,拿命来!
剑光如电,谢昭辞侧身避开,袖中银针激射而出。却见裴凛挥剑斩断银针,剑锋直取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绯色身影破空而来——苏绾月掷出的软鞭缠住裴凛手腕,她的声音混着雨声:走!
谢昭辞望着苏绾月染血的左肩,喉间发紧:你不是走了
听风楼接了新任务。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软鞭在雨中甩出凌厉弧度,保护大楚丞相。
皇宫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火光,喊杀声撕破雨幕。谢昭辞握紧腰间短剑,那是他用母亲的绢帕重新缠裹的兵器。去观星台。他对苏绾月道,裴家要的不只是复仇。
观星台顶层,裴凛正将火把掷向堆积如山的典籍。谢昭辞冲进去时,正看见对方举起先帝遗诏:只要这份秘史公之于众,萧氏江山必...
住口!谢昭辞的匕首抵住他后心,却在触及对方的瞬间僵住——裴凛怀中掉出半幅画卷,上面画着年轻时的母亲与裴家先祖并肩作战的场景。
你以为谢夫人真是被嫡母害死裴凛转头冷笑,她是为了保护裴家与皇族的秘密,甘愿赴死!
惊雷炸响,谢昭辞只觉天旋地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临终前紧握他的手,反复呢喃莫信...莫信;陈世昌死前未说完的话;还有裴砚攥着的那张字条...所有碎片在此刻拼凑完整。
苏绾月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裴凛趁机挣脱,将遗诏抛向火海。谢昭辞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在火焰吞没纸张的刹那抢出一角。灼痛从掌心传来,他却死死攥着残片,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谢昭辞!萧霁尘带着禁军赶到时,正看见他跪在满地狼藉中。皇帝的龙袍沾满泥泞,眼中却闪过复杂的情绪:朕就知道,你会来。
裴凛突然狂笑:萧霁尘,你以为自己真是正统看看你身后的人!谢昭辞母亲的家族,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谢昭辞猛地抬头,正对上萧霁尘骤然变色的脸。记忆中母亲留下的《惊鸿卷》扉页,那句萧氏非正统此刻有了新的注解。原来他拼命守护的秘密,竟是自己的身世。
杀了他!萧霁尘突然暴喝。禁军的长枪同时刺向裴凛,却在触及对方的瞬间,被一道黑影挡下。苏绾月的软鞭缠住长枪,她望着谢昭辞的眼神充满决绝:昭辞,带着证据走!
谢昭辞还未反应,苏绾月已挥鞭缠住裴凛,纵身跃下观星台。暴雨中,她的声音混着雷声传来:听风楼的规矩,任务失败...以死谢罪!
不!谢昭辞冲向栏杆,只看见两具身影坠入雨幕。掌心的残片突然刺痛起来,他展开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