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城启动中控台，全息投影映出顾夫人年轻的面容：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明城找到了真正的光。

    林浅的羊毛手套突然被加热融化——她正无意识抓住某个冷冻舱的把手。顾明城冲过来拉开她时，舱体突然迸发蓝光。冰雾散尽后，悬浮在其中的星砂手链自动扣上她手腕，基因锁发出解封的轻响。

    这是母亲最后的项目。顾明城调出冷冻日志，日期停在她被收养那天，永生花种需要特定DNA激活。他指尖划过她腕间手链，蓝宝石内浮现出基因螺旋，二十年前，她把所有研究成果换成了儿童福利院的供暖系统。

    暴雪拍打穹顶的声音忽然远去。林浅触碰最近的冷冻舱，矢车菊花种在接触到她体温的瞬间发芽。顾明城从背后拥住她，胰岛素泵的警报声混着心跳在空旷的实验室回响。

    所以我是...她转身时碰落他的眼镜。

    是春天。顾明城在黑暗中准确找到她的唇瓣，我荒原上唯一的春天。

    第七章

    冰封的镜像

    恒温室的警报响起时，顾明城正握着林浅的手解锁第49号冷冻舱。蓝光扫过她颤动的睫毛，舱门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露出水晶棺里沉睡的少女——与林浅别无二致的脸庞上，栖息着振翅欲飞的蓝闪蝶。

    温度异常！机械女声用德语警告。顾明城迅速将林浅拉至身后，白大褂扫过操作台，碰翻了装有淡紫色溶液的培养皿。液体渗入地缝的瞬间，整个DNA螺旋阵列开始顺时针旋转。

    林浅的星砂手链突然灼烧般发烫，冷冻舱里的少女竟同步抬起右手。当她们指尖隔着强化玻璃相触时，顾明城的视网膜投影仪突然黑屏。世界坠入黑暗的刹那，他本能地将林浅护在墙角，后腰撞上液氮管道的闷响在空旷实验室回荡。

    别看。他捂住她的眼睛，掌心纱布渗出新鲜血渍，是镜像催眠装置。

    林浅的呼吸扫过他滚动的喉结：十二岁那年，福利院的镜屋...记忆如锋利的冰锥刺入太阳穴——总有人定期来拍摄她的虹膜，说是慈善机构的体检。

    顾明城摸索着按下紧急制动钮，胰岛素泵的警报声混着冰层开裂的脆响。当旋转阵列停在第72号舱位时，林浅的尖叫被他的吻封在唇间。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像电路板短路迸溅的火花，烧穿了所有谎言与时光。

    听我说。顾明城抵着她额头喘息，医用吊坠滑进她衣领，母亲创造的克隆体需要本体唤醒，但她们...剧烈咳嗽震落操作台上的试管架，都是为你准备的器官库。

    林浅的瞳孔倒映着三百个渐次亮起的冷冻舱。每个舱体浮现出她不同年龄段的模样，那些她或心口插着导管，或浑身缀满传感器。最顶端的舱体突然炸裂，十九岁的克隆体睁开琥珀色右眼——那是顾明城的瞳色。

    跑！顾明城扯断胰岛素泵导管，将电磁干扰器塞进她掌心。视网膜投影仪恢复工作的瞬间，他看见克隆体们正用林浅的脸做出哭泣的表情，泪滴在半空凝成冰珠。

    林浅在狂奔中撞翻基因图谱架，羊皮纸卷轴铺成惨白的长河。顾明城的手环持续发出心率过速警报，却在拐角处突然将她推向岔路：去中控室删除云端数据！

    她回头时正看见五个克隆体扑倒顾明城，手术刀般的指甲划开他后背。鲜血在雪地上绘出诡异的电路图，而他正用德语快速背诵着什么——那是昨夜他为她念过的《小王子》章节。

    中控室的虹膜识别器亮起红光。林浅颤抖着贴上冷冻舱少女的眼睛，蓝光扫过的瞬间，全息屏弹出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产房内，真正的林浅被护士抱走，而顾夫人抱起了保温箱里的克隆体。

    权限认证通过。机械音响起时，实验室突然陷入死寂。林浅冲向观景台，看见顾明城正跪在暴雪中，医用绷带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