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记忆的他，第一次对凡间的手段感到了些许无力。若是动用冥府之力……不，时机未到，代价太大。

    他胸口的伤因情绪波动而隐隐作痛，这痛楚也清晰地传递给了阿蘅。阿蘅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他身后，学着记忆中医女的样子，伸出手指，轻轻按揉他紧锁的眉心。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顾沉舟身体一僵，那股熟悉的、因生死契而产生的微妙连接感再次传来，伴随着一丝奇异的、能安抚他躁动的清凉气息。他心中的烦闷竟奇迹般地缓解了不少。

    他抬手，握住了阿蘅的手腕。入手冰凉柔滑，却带着惊人的力量感。别忙了，我没事。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就在这时，阿蘅的鼻子突然动了动，她猛地抽回手，警惕地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和不安。

    怎么了顾沉舟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

    阿蘅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眉头紧蹙。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极其特殊的香味，极淡，若有若无，却带着一种让她灵魂深处都感到战栗的熟悉感——那是忘川彼岸花混合着孟婆汤熬煮时才会产生的、独属于冥府的引魂之香！

    但这怎么可能这里是凡间！

    顾沉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闻到任何特殊的气味。但他相信阿蘅的直觉。他立刻命令李锐加强别院警戒，并暗中查探香味的来源。

    数日后，李锐回报，香味似乎是从皇宫方向飘来的，时有时无，极其诡异。而且，据潜伏在宫中的暗线回报，近日皇帝的情绪似乎也有些不稳定，时而亢奋异常，时而又萎靡不振，对某种汤药的依赖性越来越强。

    汤药……顾沉舟眼神一凛，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那种秘药，不仅能控制臣子，恐怕连皇帝自己，也在使用，或者说……被其反噬！

    而那只有阿蘅能闻到的忘川异香，无疑成了追踪秘药的关键线索。这幽冥之引，正将他们一步步拖向深不见底的真相。

    第十五章

    秘药为饵，国师魅影

    忘川散……

    当顾沉舟从一名被策反的太医院杂役口中，撬出这个名字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识海深处，属于冥王的记忆碎片翻涌起来——忘川，那是他曾经执掌的地界，一切灵魂的归宿与遗忘之地。以忘川为名，这秘药，绝不简单！

    杂役还透露，这忘川散乃是国师玄虚子近年潜心炼制的丹药，名义上是为皇帝延年益寿、凝神静气，实则……他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此药炼制过程极为诡秘，耗费甚巨，且只有国师一人掌握完整药方。

    玄虚子！又是他！

    顾沉舟眼中寒意更盛。从初见时便觉得此人不对劲，后又诬陷阿蘅为妖孽，如今更是炼制这种诡异的忘川散。他到底想做什么仅仅是邀宠固位，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这个消息也让阿蘅心神不宁。她对玄虚子本能地感到厌恶和恐惧，如今知道那忘川异香可能与他有关，更是坐立难安。她隐隐觉得，这个道貌岸然的国师，身上藏着比沈玉祺更大的危险。

    就在顾沉舟准备进一步调查玄虚子和忘川散时，沈玉祺那边却突然有了异动。他似乎察觉到了顾沉舟的调查，开始收缩势力，同时放出风声，称顾沉舟勾结妖女（指阿蘅），意图染指兵权，甚至觊觎皇位。

    一时间，京城流言四起。原本就对顾沉舟功高震主有所忌惮的势力，纷纷跳出来攻讦。连皇帝的态度也变得暧昧不明起来。

    好一招祸水东引，借刀杀人。顾沉舟冷笑。沈玉祺这是想利用朝堂的力量，将他这个最大的障碍铲除。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李锐忧心忡忡。

    顾沉舟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他们想把水搅浑，那我们就让这水更浑一些！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