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却异常坚持。她比划着，告诉顾沉舟，只有她能清晰地感应到忘川散的气息，也只有她，或许能凭借孟婆血脉的特殊性，抵御或干扰忘川散的部分效果，从而找到破解之法，甚至唤醒皇帝。她想以身犯险，亲自去探查忘川散的秘密，找到克制之法，并拿到玄虚子操控皇帝的证据。

    顾沉舟看着她，第一次在她柔弱的外表下，看到了属于孟婆之女的执拗与担当。他想拒绝，但理智告诉他，这或许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生死契将他们紧密相连，她的安危，就是他的安危。

    好，顾沉舟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幽蓝的光芒，我陪你去。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血契共鸣，生死相依。这一次，他们决定不再被动等待，而是主动出击，以身犯险，直面那皇城深处最黑暗的秘密。

    第十九章

    潜入深宫，迷魂真相

    皇宫，大胤王朝的心脏，此刻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压抑。宫人们行色匆匆，噤若寒蝉，昔日的繁华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顾沉舟动用了所有隐藏的力量，制定了周密的计划，终于将阿蘅悄无声息地送入了宫中，安排在她生母曾经侍奉过、如今早已失势的兰嫔宫中，充作一名不起眼的粗使宫女。而他自己，则隐匿在宫外，通过秘密渠道与阿蘅保持联系，随时准备接应。

    阿蘅凭借着对忘川散气息的敏锐感知，开始小心翼翼地在深宫中探查。她发现，那股忘川异香几乎弥漫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越靠近皇帝所在的乾清宫，气息就越浓郁。

    她还注意到，许多宫人和侍卫的眼神都有些呆滞，行动如同提线木偶，显然是长期接触或服用了忘川散所致。整个皇宫，就像一个巨大的、被药物控制的牢笼。

    几次偶然的机会，阿蘅得以接近乾清宫外围。她看到皇帝被一群神情麻木的太监宫女簇拥着，脸色蜡黄浮肿，眼神时而狂热，时而空洞，完全不复往日的英明。而国师玄虚子，则如同影子般侍立在皇帝身侧，看似恭敬，眼中却闪烁着掌控一切的得意光芒。

    每一次靠近，阿蘅都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忘川散的力量。那是一种能侵蚀神智、放大欲望、最终将人变成傀儡的邪恶力量。更让她心惊的是，她发现这种力量对她虽然有影响，让她感到头晕恶心，但似乎并不能完全控制她。她体内的孟婆血脉之力，在抵抗着忘川散的侵蚀。

    一日，她趁着给乾清宫送物品的机会，冒险靠近了皇帝的书房。隔着门窗，她清晰地听到了玄虚子阴冷的声音：

    陛下，时机已至，只需再让顾沉舟和那妖女（阿蘅）彻底消失，大计便可成。待到那时，陛下将是千古一帝，仙福永享……

    紧接着，是皇帝如同梦呓般的回应：好好好……国师辛苦了……朕要长生……要永恒的权力……

    阿蘅的心沉到了谷底。皇帝果然已经被彻底控制，甚至沉浸在长生不老的幻想中！而玄虚子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操控皇帝，他似乎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就在她准备悄然退去时，书房内突然传出一阵玉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玄虚子惊怒交加的低吼：不好！孟婆泪的力量开始反噬了！该死，必须尽快找到新的泪引！

    孟婆泪……反噬新的泪引！

    阿蘅浑身一震，如坠冰窖！她瞬间明白了！玄虚子手中的孟婆泪是有限的！忘川散的效力正在减弱，他需要……新的孟婆泪！而当今世上，唯一能流下孟婆泪的人，只有她——孟婆之女，阿蘅！

    她终于明白了玄虚子为何对她这个妖孽如此执着！他不是要杀她，他是要……活捉她，逼她流泪，用她的眼泪，作为源源不断的药引！

    一股彻骨的寒意和无边的愤怒席卷了阿蘅！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