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一时失控，也不会暴露。她尝试着开口，声音却依旧沙哑难听。

    顾沉舟摇了摇头，握住她冰凉的手，眼神深邃：不必自责，是我考虑不周。但我们总算知道了‘忘川散’的关键。他顿了顿，语气凝重，孟婆泪……这绝非凡间之物。玄虚子是如何得到的

    阿蘅缓缓摇头，她也想不明白。孟婆泪极其珍贵，母亲绝不可能将其泄露。

    只有一个可能，顾沉舟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是有人，从冥府……或者说，与冥府有关的地方，将它带到了凡间。他想起了那个被阿蘅私自放走的将军魂魄，难道与他有关还是有其他更深的内情

    更让他心惊的是，以孟婆泪这等蕴含轮回法则的至宝作为药引，炼制出的忘川散，其效力恐怕远超他的想象！那不仅仅是控制人心那么简单，或许……还能侵蚀灵魂，扭曲轮回！

    皇帝用这种药控制百官，甚至自己也可能深陷其中，他到底想做什么仅仅是为了巩固皇权吗

    就在这时，李锐匆匆来报：将军，宫里传来消息，陛下突然下旨，以您重伤难愈、需静心修养为由，暂夺您的兵权，交由……镇国公沈临（沈玉祺之父）代管！

    什么！顾沉舟霍然起身，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皇帝这是在做什么！临阵换将，将兵权交给一个本就心怀叵测的家族这无异于自毁长城！除非……他已经完全被忘川散控制，失去了理智，或者说，这一切本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陛下……恐怕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陛下了。顾沉舟眼中闪过一丝悲哀，随即化为冷冽的决绝，他不是在下棋，他自己也成了别人的棋子！而玄虚子，很可能就是那个操盘手！

    阿蘅在一旁听着，心中一片冰凉。孟婆泪成了害人的药引，敬畏的君主成了被操控的傀儡，这个凡间，比她想象的更加混乱和肮脏。她看着顾沉舟紧绷的侧脸，感受到他心中汹涌的怒火和杀意，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在她心中升起。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为了母亲的清誉，为了阻止这场浩劫，更为了眼前这个与她生死相连的人，她必须做点什么！

    第十八章

    血契共鸣，以身犯险

    兵权被夺，顾沉舟在京城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沈家父子掌控了京畿卫戍，国师玄虚子在暗处虎视眈眈，皇帝如同提线木偶，整个皇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

    顾沉舟并未坐以待毙。他一方面联络忠于自己的旧部，暗中积蓄力量，另一方面，则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彻底揭露忘川散的阴谋上。只要能拿到玄虚子利用秘药操控皇帝、祸乱朝纲的铁证，就有机会翻盘。

    然而，国师府戒备更加森严，玄虚子本人更是深居简出。想要再次潜入拿到证据，难如登天。

    深夜，顾沉舟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眉头紧锁。胸口的伤因为连日劳心费神，又开始隐隐作痛。生死契的另一端，阿蘅也感受到了这股痛楚，以及他心中沉重的压力。

    她默默地走到顾沉舟身边，摊开手掌，掌心放着几颗她白天悄悄采集来的、带着露水的草药，然后指了指他的伤口。这些草药并非凡品，蕴含着微弱的灵力，是她凭着冥府的记忆找到的，对疗伤有奇效。

    顾沉舟一怔，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心中某个角落似乎被触动了。他任由她笨拙地将草药捣碎，敷在他的伤口上。清凉的感觉传来，疼痛果然缓解了不少。

    谢谢。他低声道。

    阿蘅摇摇头，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顾沉舟震惊的决定。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最后做了一个喝药的动作，眼神决绝。

    你要……去皇宫接近皇帝！顾沉舟失声道，不行！太危险了！玄虚子肯定在皇帝身边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