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页的标题让她指尖微微一顿：《关于祁氏科技与创思科技在人工智能领域战略合作的框架协议》。

    她快速浏览着条款，眉头渐渐舒展又再次蹙起。这份提案确实出乎她的预料——祁氏不仅承诺保留创思的品牌独立性和管理团队，还列出了详细的资源支持计划，从云计算基础设施到海外市场渠道，无一不是创思目前发展急需却又难以快速自建的资源。

    最令她惊讶的是最后一条：双方共同成立创新实验室，各持股50%，由温芮宁担任实验室主任。

    为什么温芮宁抬起头，直截了当地问，一周前你还想全资收购我们。

    祁明琛端起咖啡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因为我重新评估了创思的价值。他啜饮一口，放下杯子，温总的团队在算法优化上有独到之处，这正是祁氏需要的。与其强行整合，不如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听起来很合理。温芮宁合上文件，但祁总在业内的名声可不是合作共赢这四个字能概括的。

    祁明琛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是冰封湖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不为人知的暗流：温总对我有成见。

    商业谨慎而已。温芮宁迎上他的目光，祁氏过去五年的十四起收购案中，有九家公司的创始团队在一年内全部离开。这个数据很能说明问题。

    祁明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你做过功课。

    基本的商业情报而已。温芮宁用他刚才的话回敬，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随后祁明琛身体微微前倾：这次不一样。创思的核心价值在于你的团队和你的眼光，这点我很清楚。他停顿一下，我可以接受五年内不干预创思日常运营的条款写入合同。

    这个让步让温芮宁着实惊讶。她端起刚送来的拿铁，借啜饮的机会整理思绪。咖啡的醇香在舌尖蔓延，却盖不过她心中升起的疑虑。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她说，还要和团队讨论。

    当然。祁明琛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背面手写了一个数字，这是我的私人号码，随时欢迎温总来电。

    温芮宁接过名片，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一丝微妙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迅速收回手，将名片放进包里：一周内给你答复。

    离开咖啡厅时，温芮宁回头看了一眼。祁明琛依然坐在原处，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映在玻璃上，像一幅精心构图的剪影。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颔首示意。

    温芮宁转身走进人潮，心跳不知为何比平时快了几拍。

    创思科技会议室里，核心团队正在激烈讨论。

    这太冒险了！周子诚拍着桌子，祁明琛是什么人他父亲祁伟业当年怎么吞并竞争对手的，整个业界都知道！

    温芮宁坐在首位，冷静地翻阅团队准备的评估报告：数据上看，这个合作确实能解决我们当前的瓶颈。

    短期利益而已。周子诚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焦虑的光，芮宁，我认识你十年了，你从来不是会被短期利益迷惑的人。

    财务总监李明哲清了清嗓子：从财务角度看，祁氏提供的资源相当于为我们节省了两年的发展时间。尤其是在海外渠道方面——

    然后两年后呢周子诚打断他，等我们依赖上他们的渠道，再一举掐住我们的命脉

    会议室里一时沉默。温芮宁环视众人：还有其他意见吗

    市场总监林珊犹豫着开口：我有个大学同学在祁氏市场部，她说祁明琛最近确实在调整集团战略，从收购转向生态共建。

    公关说辞罢了。周子诚冷笑。

    温芮宁合上文件夹：这样吧，我们再约祁氏团队详谈一次，重点讨论退出机制和保护条款。子诚，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