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的粮铺,此刻还在低价抛售存粮。
主母,三姨娘送去庄子了。管事妈妈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恭敬。
沈知意抬头,看见镜中自己眼角的朱砂痣——今早特意点的,与江砚之眉心那颗遥遥相对。她轻笑一声,吹灭烛火:明日起,让各房的月例单子直接送我房里。对了,去请城西的绣娘,我要设计新的胭脂包装,就叫......‘知意红’。
暗夜中,算盘珠子的反光忽明忽暗。这个被视作填房的继室夫人,正用一把算盘、半本账册,悄然撬动着江南首富之家的根基。而她不知道的是,隔壁书房里,江砚之正对着她留下的胭脂配方出神,指尖轻轻摩挲着纸上先蒸后晒,香留百日的字迹,唇角渐渐扬起兴味
《当家主母》第二章
商战初捷
卯时三刻,沈知意带着贴身丫鬟春桃站在米行门口,袖中算盘随着她踱步轻轻晃动。昨夜算出的春粮涨价趋势,此刻正被晨光里的人声佐证——几个农户正围着米行老板抱怨:这场雨再下下去,秧苗都要涝死了!
主母,米行老板不肯卖。春桃气鼓鼓地跺脚,他说咱们江家粮铺向来只拿三成批发价,如今要包下半数存粮,除非加价五成。
沈知意拨弄算珠,目光扫过米行后院堆着的空麻袋:去告诉老板,我用江家绸缎庄的上等蜀锦抵账,另外......她压低声音,就说江家大少爷近日要宴请城南的文人们,缺不了用米。
春桃愣了愣,突然明白过来——城南正是科举舞弊案的核心区域,这话传到米行老板耳朵里,便是暗示江家与官府有私交。果然,老板不到半盏茶工夫便屁颠屁颠跑来,恭恭敬敬地签了契约。
正午时分,江家粮铺果然迎来大批囤米的百姓。沈知意站在二楼雅间,看着伙计们按她吩咐将陈米与新米混装,每袋多掺半斤碎米——看似吃亏,实则用足斤足两的口碑换得长期主顾。
主母好手段。身后突然传来低笑,江砚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中把玩着她昨夜落下的胭脂配方,不过用舞弊案威胁米行,就不怕引火烧身
沈知意转身时,故意让翡翠耳坠擦过他指尖:老爷不是更怕毕竟......她瞥向他腰间若隐若现的绣庄缎带,有些事,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男人突然逼近,檀香混着雨水的气息将她笼罩:沈知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家主母该干的事。她推开他,从袖中掏出粮铺的流水账,今日卖出的米比往日多三倍,可利润却只有两成——因为各房太太都来拿‘体面米’,分文未付。算珠在她掌心拨得飞快,从明日起,凡拿体面米者,需用等价的绸缎、香料抵账,否则......她指尖划过他眉心的朱砂痣,就从各房月例里扣。
江砚之瞳孔骤缩,突然抓住她手腕:你这是在拆江家的面子!
江家的面子沈知意冷笑,不过是用虚体面撑起来的空架子。老爷可知,城西的李记粮铺已经开始收押田契等春粮涨价,他们就能用半价买下农户的地,而咱们......她甩开他的手,只能看着银子流进别人口袋。
申时三刻,沈知意带着春桃来到胭脂工坊旧址。说是旧址,不过是几间漏雨的破瓦房,墙角堆着前主母留下的残次胭脂。她蹲下身,用指尖蘸起一块土黄色膏体,突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古代妆粉制法。
春桃,去买十斤玫瑰花瓣,再找几个会编竹筐的婆子。她在破纸上画着蒸馏装置,咱们先做‘花露胭脂’,用竹筐装瓶,再系上蜀锦缎带,卖给城南的书寓姑娘。
可她们向来只用京城运来的‘苏合香’......
那是因为她们没见过更好的。沈知意摸出算珠,书寓姑娘最怕撞妆,咱们就搞‘独家定制’,每个竹筐上绣不同的花,再取个雅致的名字——‘醉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