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现在想来,他那些舍不得你太辛苦的甜言蜜语,不过是怕失去免费劳动力。
平板突然弹出新消息。
瑶瑶发了段语音,我鬼使神差点开。
女孩娇嗔的声音在空荡的浴室格外清晰:学长~你说好要教我写论文的~
尾音上扬的语调,像极了我第一次被他堵在自习室时的场景。
那年他举着我丢失的校园卡:学妹,你的照片比本人凶多了。
阳光从他背后漫过来,我紧张得把书页揪出了褶皱。
后来他说就爱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
如今这只兔子被剥了皮,血肉模糊地躺在解剖台上。
我滑坐在地上,小腹的抽痛变成绵密的针刺感。
聊天记录里最新内容是十分钟前:瑶瑶:她要是知道你每天说的都是群发会不会疯掉徐岩:所以她永远不需要知道
永远。
这个词在我们恋爱五周年时,被他刻在定制项链上。
现在那条项链和验孕棒一起硌在我掌心,铂金字母深深压进皮肤里。
卧室传来抽屉开合的声音,徐岩在换出门的衣服。
我抖着手给闺蜜发定位,打字时才发现眼泪已经把屏幕糊得一片模糊。
最后发送键怎么也按不下去——这半年因为徐岩说不喜欢我和那些疯丫头来往,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她们了。
玄关处传来系鞋带的窸窣声。
我抱着平板冲出洗手间,正好看见徐岩在整理领带。
他僵住的动作像被按下暂停键,领带夹还是去年生日我送的。
小满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害怕,解释你怎么把追我当成赌约还是解释你其实觉得我像个精神病
他嘴唇开合了几次,最后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遇到事情就钻牛角尖。
语气无奈得像在哄闹脾气的孩子,和微信里那个说她情绪化得要命的男人完美重叠。
我转身时撞到餐椅。
七年前这把椅子是我们一起在宜家挑的,他说要买宽扶手的那种,因为我紧张时会无意识抠东西。
现在扶手上还留着我指甲的划痕,而他在我背后说:你冷静点,别又犯病。
孕早期的眩晕感突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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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墙慢慢蹲下,听见防盗门关上的闷响。
腹部传来清晰的坠痛,掌心验孕棒不知何时断成两截。
他走了。
我们的婚姻,跟着他的脚步,死在了这个晚上。
2.
打包只用了三小时。
当搬家师傅第三次询问女士这些书真的都不要了吗,我才意识到自己正把《亲密关系心理学》扔进垃圾桶。
这本书是徐岩送我的恋爱一周年礼物,扉页上他写着:愿我们永远不需要研究如何修复感情。
都不要了。我把徐岩送我的星空灯也推进垃圾袋,灯罩上还留着去年跨年时我们贴的星星贴纸。
师傅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新租的公寓在城东,和原来的家隔着整条地铁线。
我机械地往衣柜挂衣服时,发现带走的全是基础款。
那些徐岩说显气质的连衣裙都留在了原处。
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徐岩的第十七通未接来电上方,是他刚发的短信:小满,瑶瑶只是我带的实习生。
窗外开始下雨,我鬼使神差点开语音信箱。
徐岩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你至少让我解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