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海一家就堵在了我家门口。

    他们不是来安慰我们的，而是来退房的。

    “这房子死过人，我们不要了！”

    顾德海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说房子。

    3

    我和顾宇还没有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缓过神，就碰到这样的糟心事。

    我强打起精神应付他们，“表叔，你们定房那三百万已经让我们拿去定学区房了，你现在说房子不要了，我们拿什么给你？”

    刘金花直接跳起来，指着我们的鼻子痛斥，“好好的房子都成凶宅了，你们要是还卖给我们，可就是太丧良心了。

    ”

    “你知道这房子，我们是要留给儿子娶媳妇用的，这死了人的房子，哪个女人愿意嫁过来？”

    顾宇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小哲的相框。

    我则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在胸腔燃烧。

    他们左一口死了人，右一口死了人，真是在戳我们的心窝子。

    “滚。

    ”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当初死皮赖脸要买房子的是他们，现在吵着说房子晦气的也是他们。

    我猛地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他们脚边。

    “啪”的一声脆响，碎片四溅，终于让他们的叫骂声停了一瞬。

    “都给我滚！”

    但他们没滚，反而变本加厉。

    顾德海往前逼近了一步，嘴里喷着唾沫星子，“街坊邻居都来看看啊！这家人多黑心，死了人的凶宅还想卖给我们老顾家！”

    刘金花干脆一屁股坐在我家门槛上，拍着大腿干嚎起来，“丧尽天良啊！我孙子以后还要结婚生子的，住这种房子要倒八辈子血霉的！”

    我气得眼前发黑，余光瞥见对门的李阿姨已经探出头来，楼下也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顾强趁机举起手机对着我拍，“大家都看看，这就是你们小区的高知分子，专门坑亲戚！”

    顾宇突然从里屋冲出来，手里攥着小哲的相框。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双眼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你们…”

    他的声音在发抖，“你们还是人吗？小哲才走几天啊！”

    顾德海却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少在这装可怜！白纸黑字的合同在这，要么退钱，要么交房！”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合同撕得粉碎，纸片雪花般落在刘金花烫卷的头发上。

    她尖叫着跳起来，指甲朝我脸上抓来，“贱人！你竟然撕合同！”

    顾宇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却被顾德海揪住衣领。

    “撕了我们还有原件，你撕的不过是复印件。

    ”

    两人推推搡搡，小哲的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照片里，小哲穿着校服，笑得那么灿烂。

    “报警！快帮我报警！”

    我跪在地上，颤抖着去捡照片，指尖被玻璃碴划出血也浑然不觉。

    楼道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我听见有人小声议论，“听说他们家孩子死在房子里…”

    “真晦气…”

    “这家人怎么这样…”

    4

    顾强趁机大声嚷嚷，“大家都评评理！他们儿子死在房子里也不退房，这不是存心害人吗？”

    我抬头看着这一张张或好奇或嫌恶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心肝宝贝儿，他哪里晦气了，他只有十岁啊！

    “滚。

    ”

    我撑着站起身，大声嘶吼，“再不滚，我就把你们儿子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