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本身没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条件优渥得有些过分，对我的公司非常有利。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一边看文件，一边分神留意江临。

    他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视线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仿佛在研究一件稀奇的物品。

    那种感觉很奇怪，不像是在看一个生意伙伴，也不像是在看一个死敌，更像是在……确认什么。

    江总，我放下文件，这份方案，好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林小姐值得。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值得值得什么值得被清除，还是值得这份优渥的合同

    我想知道，江总昨天说要‘玩到底’，具体打算怎么玩我决定主动出击，试探他的反应。

    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他抬起头，看向我，那双漆黑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

    很简单，他开口，声音低沉，在‘清除’你之前，我会让你知道，招惹我的代价。

    这算是……宣战

    我很期待。我回以一个笑容，毫不示弱。

    接下来的几天，我算是体会到了江临所谓的玩到底。

    他以项目合作为由，几乎是全方位地介入了我的工作和……生活。

    每天雷打不动的项目会议，有时甚至会持续到深夜。

    时不时地偶遇，无论是在餐厅，还是在我家楼下。

    甚至有一次，我半夜胃痛，挣扎着想去医院，刚打开门，就看到他靠在对面的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上车。他言简意赅。

    我愣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项目合作期间，我不希望我的合作方因为个人原因耽误进度。他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

    鬼才信。

    但我当时疼得厉害，也懒得跟他争辩，乖乖上了他的车。

    去医院的路上，车内一片寂静。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能感受到他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那种审视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东西。

    一种……连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探究和困惑。

    到了医院，挂号，检查，拿药。

    他全程陪同，话不多，但该做的一样没落下。

    看着他替我去缴费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说好的清除异常数据呢说好的代价呢

    这就是他所谓的玩到底

    扮演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债主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凌晨。

    他开车送我回去。

    快到楼下时，我终于忍不住问：江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侧过头看我。

    路灯的光线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那张冷峻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

    我说过，让你付出代价。

    这就是你的代价我指了指手里的药袋，半夜送我去医院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发动引擎，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解开安全带，身体微微向我倾斜。

    熟悉的气息和压迫感再次袭来。

    林浅，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是不是觉得，我奈何不了你

    我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靠得太近了，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瞳孔里映出的，小小的我。

    那里面，除了惯有的冰冷和审视，似乎还有一丝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