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但肩膀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周雯，振作点...我对自己说，用袖子狠狠擦掉眼泪。

    深呼吸几次后，我强迫自己行动起来：

    给宝宝换尿布、穿衣、喂辅食，然后匆忙洗漱，套上昨天穿过的那件衬衫——

    洗衣篮已经堆成小山，但我实在没力气处理。

    八点十分，我抱着宝宝冲出家门。

    保姆张阿姨今天终于按时到了，在小区门口接过宝宝时，她皱了皱眉：孩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烧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摸了摸宝宝的额头，确实有点烫。

    可能是长牙...我犹豫着说，我下午早点回来带她看医生。

    要我说，你该请几天假好好照顾孩子。张阿姨摇摇头，这么小的孩子，总跟着你东奔西跑，哪受得了

    我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请假说得轻巧。

    上个月因为宝宝幼儿急疹，我已经请了三天假，结果被林姐叫去谈话，暗示我再这样下去可能不适合这个岗位。

    赶到公司时已经八点五十五，电梯里挤满了人。

    我低着头往里挤，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周雯，又迟到了

    抬头对上林姐犀利的目光，我喉咙发紧。对不起，林姐，孩子有点发烧...

    公司规定九点上班，不是九点零五分。林姐打断我，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整个电梯的人都听见，如果每个有孩子的员工都这样，公司还怎么运转

    我的脸烧了起来，电梯里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背上。

    终于熬到办公室楼层，我几乎是逃出电梯的。

    工位上堆满了文件，电脑屏幕上贴着便签：周雯，客户要的报表今天下班前必须交。——林姐。

    我瘫坐在椅子上，突然注意到对面王丽的工位空了。

    王丽呢我问旁边的同事。

    调去项目部了，同事压低声音，听说涨了30%的工资。

    我愣住了。王丽和我同期进公司，能力相当，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孩子。

    上周她还抱怨工作太忙没时间谈恋爱，今天就升职加薪了

    一上午我强打精神处理报表，但宝宝发烧的事一直萦绕在心头。中午吃饭时，我躲在楼梯间给张阿姨打电话。

    烧到38.5度了，张阿姨的声音透着担忧，一直哭闹，喂的奶都吐了。

    我的心揪成一团。我马上回来。挂掉电话，我鼓起勇气敲开林姐办公室的门。

    林姐，我女儿发高烧，我得回去一趟...我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林姐从文件中抬起头，眼神冰冷。

    周雯，这是本月第三次了。公司不是托儿所。

    我明白，但孩子真的病得很重...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把报表做完再走，林姐递给我一叠文件，还有，人事部找你谈话，下午三点。

    人事部为什么

    哺乳期调岗通知，林姐面无表情，根据公司规定，哺乳期员工不能参与核心项目。你下周调到后勤部，薪资相应调整。

    我如遭雷击。后勤部是公司著名的冷宫，工资只有现在的80%，而且几乎没有晋升机会。这...这不合法...我喃喃道。

    你可以选择辞职，林姐微笑，公司会按劳动法赔偿。

    走出办公室，我站在走廊上，双腿发软。手机又响了，是张阿姨：宝宝吐得更厉害了，要不要送医院

    我马上回来！我冲回工位，抓起包就往外跑，完全忘了还没完成的报表。

    医院里，宝宝被诊断为轮状病毒感染，需要住院观察。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输液管里一滴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