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最后还是要离开公司，我也要站着离开，而不是跪着求饶。

    凌晨三点，宝宝的烧终于退了。

    我靠在椅子上，疲惫不堪却睡不着。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周雯你好，我是王丽。听说你的事了，公司这样做是违法的。我有个朋友在劳动局，需要帮助的话随时联系。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孤单。

    也许出路就在眼前，只是我一直低着头，没看见。

    天快亮了。

    我轻轻握着宝宝的手，做了一个很久以来都不敢做的梦：

    一个不再崩溃的明天。

    3

    早晨七点，医院的走廊已经嘈杂起来。

    护士来给宝宝测体温，欣慰地告诉我烧已经退了。

    再观察一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她微笑着说。

    我点点头，看着手机里林姐发来的最后通牒：九点人事部，不到视为自动离职。还有二十分钟，从这里到公司至少要半小时。

    妈妈马上回来。我亲了亲宝宝的额头，拜托护士帮忙照看，然后冲出了医院。

    出租车里，我翻着昨晚查的法律条文截图。

    《女职工劳动保护特别规定》第五条：用人单位不得因女职工结婚、怀孕、产假、哺乳等情形，降低其工资、予以辞退、与其解除劳动或者聘用合同。《劳动法》第二十九条：女职工在孕期、产期、哺乳期内的，用人单位不得解除劳动合同。

    我的手心全是汗，但心跳却异常平稳。

    过去一年，我习惯了低头认错、忍气吞声，但今天不一样了。

    九点十五分，我气喘吁吁地推开人事部的门。人事主管赵姐和林姐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份文件。

    迟到了。赵姐冷冷地说，推了推眼镜。

    孩子住院，我刚从医院过来。我平静地解释，拉开椅子坐下。

    根据公司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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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女职工劳动保护特别规定》第五条，我打断她，声音比想象中坚定，用人单位不得因哺乳期降低女职工工资或单方调岗。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林姐和赵姐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周雯，林姐放缓语气，调岗是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后勤部工作轻松，更适合你现在...

    更适合带孩子是吗我直视她的眼睛，那为什么薪资要降20%

    后勤部的薪资体系本来就不一样。赵姐插话，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辞职。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法律条文。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典型案例，用人单位对哺乳期女职工无正当理由调岗降薪，属于违法行为。我有权拒绝签字。

    林姐的脸色变得难看。周雯，你想清楚。公司不是非你不可。

    我也想清楚了，我站起身，如果公司坚持调岗降薪，我会申请劳动仲裁。说完，我转身离开，关门的瞬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不知好歹。

    走廊上，我的双腿开始发抖，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站稳。

    这是我第一次在职场上挺直腰杆说话，感觉既陌生又畅快。

    回到工位，我发现办公桌被清空了一半，电脑也换了台旧的。

    邻座同事小声告诉我：林姐早上让人搬的，说你反正要去后勤部了...

    我苦笑了一下，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既然还没正式调岗，我就继续做原来的工作。

    中午吃饭时，我躲在楼梯间给医院打电话，护士说宝宝情况稳定，正在玩玩具。

    周雯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