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更鼓敲响第二声时,萧炎翻过高耸的宫墙。月光下,鎏金飞檐如同猛兽獠牙,而他要猎杀的,正是盘踞在龙椅上的那头恶龙。西角楼的阴影里,蒙面人摘下面巾,竟是当年救他的神秘剑客。
萧家满门忠烈,本该由我复仇。剑客露出腰间萧家祖传玉佩,我是你父亲失散多年的胞弟,萧凛。
萧炎正要开口,忽闻宫道传来急促脚步声。十余名暗卫举着火把包围上来,为首之人赫然是昔日萧家管家,如今的内廷大太监。小少爷,老奴找得你好苦啊!太监尖细的嗓音带着狞笑,当年若不是我在你房中藏了私通敌国的书信,萧家怎会如此轻易覆灭
断剑出鞘的瞬间,萧凛抢先一步掠出。剑气纵横间,太监脖颈浮现细密血线,倒地前仍死死攥着染血的密信。萧炎拾起信笺,泛黄的宣纸上赫然是父亲的字迹——那封被篡改的奏疏,如今成了翻案的铁证。
子时三刻,玄武门方向传来震天喊杀声。萧炎与萧凛杀至乾清宫时,天子正蜷缩在龙椅后。朕...朕乃天命所归!天子颤抖着举起玉玺,你不过是乱臣贼子!
这玉玺,本该由萧家先祖守护。萧炎的剑尖抵住天子咽喉,当年你为敛财推行苛政,纵容奸臣构陷忠良,可还记得萧家三百冤魂
宫外火光冲天,镇北王的帅旗已插上城楼。天子突然狞笑: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平冤当今太子早已被丞相控制,这天下...永远都是他们的!
萧凛猛地拽过萧炎,一道暗器擦着耳畔飞过。暗处的丞相带着死士现身,手中长剑直指萧凛:当年就该斩草除根!萧家家主是你杀的又如何不过是挡了我们的路!
混战中,萧炎被剑锋划破手臂。鲜血滴落在地的刹那,他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训诫:真正的复仇,不是以暴制暴,而是让天下重归清明。望着满地厮杀的身影,望着远处即将破晓的天际,萧炎将断剑狠狠刺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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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萧家的刺青,萧氏满门忠烈,岂会与你们同流合污今日我要的,不是杀戮,而是一个真相!
镇北王的军队冲入皇宫时,萧炎正举着那封密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三年前的阴谋娓娓道来。当朝阳刺破云层,长安城头的血迹尚未干涸,一纸昭雪令已快马加鞭送往各地——萧家冤屈得雪,天子被废,丞相一党尽皆伏法。
三个月后,新帝登基。萧炎婉拒了封赏,只带走萧家老宅的残垣断壁。他在废墟上种下一棵槐树,每当风起,枝叶沙沙作响,仿佛父亲在讲述那些关于忠义与坚守的故事。而江湖中,依然流传着烬的传说,只是少有人知道,那个手持断剑的复仇者,最终选择用另一种方式,让正义的火种,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
十年光阴倏忽而逝,昔日废墟上的槐树已亭亭如盖。每逢清明,总有百姓带着祭品前来,在树下摆放萧家先祖的牌位。萧炎身着素衣,将新酿的米酒洒在青石砖缝间,看着蚂蚁衔走米粒,恍惚间又回到儿时在庭院追逐蝴蝶的光景。
这日,他刚清扫完落叶,忽闻官道传来急促马蹄声。一位身着劲装的少年翻身下马,递上一枚刻着镇字的青铜令牌:萧先生,边疆急报,北狄犯境,镇北王世子请您速往雁门关。
雁门关城头,镇北王世子陈渊指着关外绵延的营帐,眉头紧锁:北狄此次携新式火器,我军连失三城。父亲临终前说,唯有先生能解此困局。萧炎抚摸着城墙上斑驳的箭痕,目光落在北狄营地后那片松树林——与当年萧家后山的植被出奇相似。
深夜,萧炎带着一队士兵潜入松林。他拾起地上的松针仔细端详,突然低声道:立即通知全军,准备硫磺、桐油,明日卯时东南风起时...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竟是当今太子微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