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每次循环的结局都惊人地相似：规则制定者更替，系统重启。唯一的变量是第七次循环中多了一条备注：

    候选者曾尝试矛盾行为，但力度不足。

    力度不足......甄嬛喃喃自语。怎样的矛盾行为才算力度足够

    她突然想起皇帝——那具蓝骨骷髅。作为规则化身，他既是制定者又是执行者，却不受任何规则约束。要打败他，或许需要采取同样的策略。

    甄嬛取出笔墨，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计划：

    月全食之夜，同时：

    1.

    完美执行所有礼仪（最高遵守）

    2.

    公开质疑规则合理性（最大违反）

    写完后，她看着字迹慢慢消失——规则系统再次抹除了这些信息。但这次，甄嬛笑了。因为字迹消失的行为本身，已经证明了她的想法有价值。

    窗外，月亮开始出现一丝阴影。距离月全食，还有两天。

    45

    月全食的阴影开始侵蚀月轮。

    甄嬛站在景仁宫正殿中央，四周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殿内只有她一人——皇后称病不出，其他妃嫔或失踪或闭门不出。就连平日无处不在的宫女太监也不见踪影，整个宫殿寂静如坟。

    她穿着最正式的朝服，每一处衣褶都符合宫规，发髻上的珠钗全是皇后赏赐之物。表面上看，这是对规则的绝对遵守。但她的袖中藏着华妃的玉佩、端妃的镇魂散，以及那本记录着恐怖真相的金色手册。

    月亮被吞噬的速度比预想的快。当阴影覆盖大半个月亮时，殿内的烛火突然变成蓝色，地面开始轻微震动。甄嬛稳住身形，按照计划开始执行第一项行动——完美礼仪。

    她面向虚空行三跪九叩大礼，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分毫，口中诵念着对皇后的赞词。与此同时，她悄悄将镇魂散撒在耳中，药物入耳的刺痛让她眼前发黑。

    臣妾甄嬛，恭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福泽绵长——

    话音未落，殿内突然阴风大作。所有蓝色烛火齐齐转向甄嬛，像是无数双眼睛盯上了她。地面震动加剧，砖石缝隙间渗出蓝色黏液，散发出腥甜的气味。

    甄嬛强忍恐惧，继续执行礼仪程序。她从袖中取出皇后赐的玉簪——那支会自己转动的诡异首饰，郑重插入发髻。玉簪上的珍珠眼球疯狂转动，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月亮被吞噬四分之三时，甄嬛开始了第二项行动——最大违反。

    皇后娘娘，她突然提高声音，臣妾有一事不明。为何宫规要求我们每日称赞您的气色，即使您衣领沾满纯元皇后的血迹

    空气瞬间凝固。蓝色烛火全部熄灭，只剩下一片黑暗。甄嬛听见四面八方传来湿漉漉的爬行声，像是无数软体动物正向她逼近。

    她继续道：为何安陵容的歌声会融化人骨为何眉庄姐姐会因一块长毛的茯苓糕化为蓝水每问一句，她的声音就提高一分，这些规则，究竟从何而来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蓝光从地底射出。甄嬛看见无数半透明的触手从裂缝中爬出，向她伸来。她迅速掏出华妃的玉佩高举过头，触手在碰到玉佩光芒时畏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围拢过来。

    月亮完全被阴影吞噬的瞬间，整个景仁宫开始崩塌。

    46

    黑暗中有笑声响起。

    那不是人类的笑声，而是千百个声音的混合体——有女子的哭泣、婴儿的啼叫、垂死的呻吟，全都扭曲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甄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终于来了......

    一道蓝光闪过，甄嬛发现自己不在景仁宫，而是站在乾清宫那间地下石室里。黑玉棺大开着，那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