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背胎记已溃烂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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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潮水吞没礁石滩。
小满的骨爪刺入青石棺缝,棺盖掀开的刹那,海面浮起万千猫尸。
亡灵从尸堆站起,眼窝嵌着鱼眼石,指甲刮擦声像砂纸打磨骨头。
陈阿公的后背猫爪疤渗出血符,浪头在他脚下凝成祭坛。
以血唤潮!他割开动脉,血瀑浇在棺内女尸身上。
女尸突然坐起,猫瞳射出蓝光,货轮上的炸药包齐齐调头。
对讲机里传出变调的电子音:南海二号沉船的青铜觚已到港,青花梅瓶的下落必须从陈家老宅挖出来。
周海生抹了把脸上的脓血,鑫海金表折射出他扭曲的笑:放心,天亮前就让那帮渔民签搬迁协议——
周海生抓着对讲机嘶吼:董事长说再加五倍预算...
话音未落,亡灵尸群已攀上船舷,猫叫声震碎所有通讯设备。
林秋月腕间胎记突然离体,化作鳞甲覆满女尸。
礁石滩开始塌陷,海底升起座珊瑚庙宇,庙门匾额刻着林氏宗祠。
阿萍的药粉罐滚落台阶,陶片割开她手腕——血溅在庙柱上,显出1984年的祭祀账本,鑫海前身公司的公章赫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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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退去时,货轮已沉入漩涡。
周海生抱着一箱金条漂在筏子上,溃烂的胸口钻出黑猫幼崽,叼着块带胎记的人皮游向深海。
祠堂废墟里,老吴的铁锚扎在族谱残页上,泛黄的纸面浮现新字迹——林秋月,生于2004年7月15日,父不详。
青石棺的女尸突然开口,声音混着猫叫与婴啼:四十年轮回,该换祭品了...
陈阿公的鱼叉头当啐坠地,他跪在庙前抓起把骨灰——灰烬里混着鑫海董事长的金丝眼镜碎片,镜腿上刻着1984年度最佳员工。
第七章:雨夜惊雷
暴雨抽打着青砖小院时,四叔公带着檀木箱里的秘密咽了气。
守灵夜的白蜡烛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我蹲在灵堂门槛外数雨点,黑猫忽然弓起背对着院墙发出低吼。
青源!七叔公的拐杖重重磕在青砖上,你四叔公临终前说箱子里有...
话未说完,大门突然被撞开。
四叔公那个在省城当掮客的儿子陈明达浑身酒气闯进来...他袖口沾着深海淤泥,一股咸腥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周老板的绸衫下摆隐约露出半截纹身——是艘刻着鑫海字样的幽灵船。
身后跟着个穿绸衫的胖子。
黑猫的尾巴瞬间炸成鸡毛掸子,跃上房梁消失不见。
七叔您老糊涂了陈明达一脚踢翻烧纸钱的铜盆,火星溅到胖子锃亮的皮鞋上,周老板要收咱们老宅改建会所,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我护住被掀翻的檀木箱,碎瓷片从箱角漏出来。
七叔公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血点溅在胖子递来的合同上。
黑猫不知何时蹲在供桌顶端,竖瞳里映出合同末尾的朱砂印——那分明是四叔公半月前中风后再也抬不起的右手才能画出的笔锋。
青源啊…七叔公突然死死攥住我手腕,枯槁的手指在暴雨声里冷得像铁箍,你四叔公当年修补的雍正粉彩过墙枝花果纹盘,盘底藏着...
院墙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我们冲出去时,只见周老板的绸衫挂在酸枣树枝头飘荡,墙根青苔上留着带血的猫爪印。
陈明达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向檀木箱,黑猫从房檐闪电般窜下,利爪在他脸上犁出三道血沟。
暴雨中传来老式铜铃铛的声音,穿蓑衣的黑影立在巷口,手里提着个滴血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