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冷凝水在水泥地上淌出个八卦图。第三排第二个柜门把手缠着红线,和我去年帮刘寡妇编的中国结手法一模一样。
柜门刚拉开条缝,隔壁突然传来吴老师的惨叫。我攥着放大镜冲过去,只见他瘫在花圈堆里,手里攥着半截挽联:这...这是我父亲的笔迹啊!白绸布上音容宛在四个字突然渗出血珠,放大镜里显出密密麻麻的钢印——和搪瓷脸盆底的生产编号如出一辙。
诈尸啦!门外收废品的老李头突然嚎起来,他三轮车上绑着的旧冰箱门自己弹开了。我抄起倚墙角的招魂幡当长矛,却看见冰箱里塞满樟脑丸,丸子上都用红漆点着兰花印。
老张举着应急灯冲进来时,冰柜区突然跳闸。黑暗里响起算盘珠崩落的脆响,我摸黑往前蹭,膝盖撞上个硬物。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正抱着个青花瓷骨灰坛,坛底黏着半块没化完的水果糖——和刘寡妇儿子上周丢的喔喔奶糖一个牌子。
这坛子不是我们馆里的!老张的胡子直抖,昨儿扫墓高峰,有个穿旗袍的女人寄存的...他忽然噤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应急灯照亮的墙面上,36码的湿鞋印正往通风管道延伸。
我踩着废纸箱往上够,放大镜里突然闪过道金光。通风口铁栅栏背面,用鱼线拴着个铜钥匙,齿痕形状和国营旧货市场看到的公道杯缺口完全吻合。
楼下突然传来摔碗声,刘寡妇在骂街:哪个缺德的偷我腌菜坛子装骨灰!我扒着窗台往下看,她正举着江米条捅吴老师家窗户,那只肥狸花猫蹲在晾衣绳上,尾巴尖上系着半朵绢布兰花。
当夜我用二锅头擦了三遍放大镜,镜框突然脱落,夹层里飘出张卷烟纸。泛黄的纸面上,陈叔、老王和旗袍女子的画像被红线串联,每个节点都标着算盘珠数量。最底下有行小字:九珠归位,黄金现世。
阁楼灯泡突然爆了,黑暗中响起怀表走动声。我摸到门边时,36码的高跟鞋声在楼梯间回荡。月光透过窗栅在地板上投出铁栏影子,那分明是把老式杆秤的形状——秤砣位置正压着我们筒子楼的地基图。
6
蜂窝煤谜
筒子楼地基图在放大镜里泛着青光,秤砣标记的位置正对刘寡妇家灶台。我蹲在煤堆旁扒拉蜂窝煤时,她举着锅铲冲出来:小兔崽子偷煤上瘾了是吧上个月顺走我三块煤饼...
姨,您这煤饼纹路咋像地图呢我抄起块煤饼对准夕阳,十二个孔洞里忽然闪过金属反光。刘寡妇的锅铲哐当掉地上:造孽啊!这煤里咋嵌着算盘珠
蜂窝煤轰然碎裂的瞬间,我扑过去接住滚出来的铜珠。放大镜里浮现出秤杆刻度,第五个星花正好卡着珠上血槽。隔壁突然传来吴老师的惨叫,他养了八年的绿毛龟正在啃食《参考消息》报纸——被咬穿的版面露出半张钢笔素描,画着筒子楼通风管道结构图。
龟孙子成精了!吴老师挥舞着痒痒挠追乌龟时,我溜进地下室。霉味混着陈年蒜臭呛得人睁不开眼,手电筒光束里突然晃过道金边——英雄牌钢笔卡在承重柱裂缝里,笔帽的H字母在放大镜下裂成两把钥匙形状。
头顶突然传来剁肉声,张婶在二楼阳台边剁排骨边骂:杀千刀的老鼠又把酱油瓶拱翻了!我贴着墙根挪动时,后腰蹭到片滑腻的东西——整面墙的苔藓居然被修剪成供销社平面图,通风口位置用鱼刺别着块铜片!
钢笔笔帽刚插进铜片凹槽,地下忽然传来齿轮转动声。刘寡妇的腌菜缸突然平移半尺,露出个地洞。我举着手电往下照,光束里浮着张蜘蛛网,每根丝线上都穿着算盘珠,正中央吊着个镀金蟋蟀罐。
逮着你了吧!头顶突然炸响老张的吼声。殡仪馆的面包车堵在楼道口,他拎着捆尸绳直哆嗦:骨灰盒...盒里的骨灰变成樟脑丸了!
我趁机钻进地洞,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