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神秘的身影

    四月末的夜风裹着潮气钻进地铁站台，程野的运动鞋碾过地面时，瓷砖缝隙里渗出的水珠在路灯下泛着微光。末班地铁的电子屏闪烁着

    23:58

    即将进站

    的字样，站台空荡荡的，只有自动扶梯的链条在远处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帆布包里的摄像机

    ——

    这是他跟拍城市零点故事的第三十七个夜晚。镜头曾对准过加班后啃面包的程序员、抱着吉他唱跑调的流浪歌手，却在今晚，被一道跌跌撞撞的浅蓝色身影牵住了视线。

    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穿着及膝连衣裙，手里攥着皮质笔记本，边跑边低头写字。运动鞋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程野刚要开口提醒，就见她径直撞上站台的承重柱。啪嗒

    一声，笔记本里的稿纸像白蝴蝶般飞散在潮湿的地面。

    你没事吧

    程野快步上前，弯腰捡拾散落的纸张时，指尖触到纸面的刹那，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指腹窜向手臂。女孩蹲下身，发梢的雨水滴在他手背上：谢谢，我、我赶时间......

    声音带着喘息，尾音却像浸了蜜，抬眼时睫毛上还凝着细小的水珠。

    四目相对的瞬间，程野的呼吸莫名滞了半拍。女孩的眼睛像浸在春水里的琥珀，明明是陌生的面容，却让他想起某个模糊的梦境

    ——

    同样的雨夜，同样的浅蓝色裙摆，还有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

    给。

    他慌忙收回手，将整理好的稿纸递过去，指尖掠过纸面时，一行日期突然刺进瞳孔：1999

    年

    4

    月

    28

    日。喉结滚动着咽下疑惑，他注意到稿纸上的字迹是用钢笔写的，油墨在边缘晕开细小的毛边，与这个满是电子屏的时代格格不入。

    谢谢！

    女孩接过稿纸时，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链，吊坠是枚老式怀表造型。她匆匆将纸张塞进笔记本，抬头时露出歉意的笑：我赶不上末班车就要走路回家了，这附近的巷子晚上可吓人......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地铁进站的蜂鸣声。

    程野望着她奔向车门的背影，注意到她裙摆上沾着片枯黄的银杏叶

    ——

    这个时节，银杏树才刚冒新芽。自动门开合的气流带起她的马尾，发梢扫过站台立柱时，他看见她笔记本封皮上印着

    XX

    日报实习记者

    的字样，落款年份同样是

    1999。

    地铁裹挟着风驶过轨道，程野忽然想起自己包里的拍摄计划：2025

    年

    4

    月

    28

    日，末班地铁的乘客纪实。电子表的冷光在腕间跳动，他低头看向地面，刚才散落的纸张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那片银杏叶躺在瓷砖缝里，边缘泛着诡异的透明。

    站台钟表的指针指向零点，程野摸出手机想记录下这个瞬间，屏幕却突然闪烁雪花。再抬头时，对面站台的灯光不知何时暗了半度，刚才载着女孩的地铁竟透着陈旧的墨绿色

    ——

    那是二十年前才有的车型。

    叮

    ——

    出站口的闸门发出轻响，最后几位乘客陆续离开。程野站在原地，掌心还残留着触碰稿纸时的异样触感。远处的钟表指针突然轻微颤动，像是被谁拨快了半格，而他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的

    1999

    年

    4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