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红章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那年的调度记录显示,末班车在
00:01
突然失去信号。
档案员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隧道监控拍到白光,但胶卷冲出来后,只有你手里那个姑娘站在车门边的残影。
程野的呼吸骤然加快,泛黄的现场照片上,林小满的浅蓝色裙摆被白光染成透明,她的右手高高举起,掌心似乎握着枚发光的物件
——
正是他送的虚拟玫瑰吊坠。照片右下角的拍摄时间:1999
年
5
月
20
日
00:03,与他腕间智能手表定格的消失时刻分秒不差。
能看看当年的司机笔录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块砂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档案员叹了口气,递来另一份卷宗,钢笔字迹在泛黄的纸上洇开:她说有个穿
会发光衣服
的男人在站台等她,可我们调取了所有监控,站台上只有她一个人......
笔录里的每句话都像重锤,敲打着程野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他想起暴雨夜林小满被吸入列车时,拼命比划的
档案
手势,原来她早就知道结局,却依然选择在时空相触的瞬间,把最后的线索留给了他。
潮湿的梅雨季节里,程野跑遍了城市的旧物市场。在某个积灰的玻璃柜里,他发现了林小满提过的
北极星
台钟,玻璃罩内侧还贴着片干枯的银杏叶
——
与他标本夹里那片纹路完全吻合。当他把台钟摆在工作室时,指针突然倒转,在墙面投下与站台挂钟相同的齿轮阴影。
先生,您还要看调度室吗
老地铁司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布满老茧的手正擦拭着
1999
年的列车模型,那年之后,这条线路的末班车站台就封了,说是什么......
时空错位。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不过我记得,有个扎马尾的姑娘总在雨夜问我,2025
年的地铁有没有
Wi-Fi,那时候我们都当她是说胡话......
程野的手指悬在老照片墙前,指尖划过某张合影的边缘
——1999
年的站台上,林小满正对着空气微笑,裙摆被无形的风吹起,而在她视线聚焦的位置,隐约能看见个半透明的浅蓝色光斑。那是时空留下的指纹,是他们曾在同一个站台呼吸的证据。
七月的某个深夜,程野带着摄像机走进封闭的老站台。青苔在瓷砖缝隙里蜿蜒,站台挂钟的指针早已停摆,却在他靠近时发出微弱的齿轮声。当他把林小满的牛皮纸袋放在当年的位置,泛黄的报纸突然浮现出新的字迹:别难过,我在
1999
年的秋天,捡到了你画的蓝玫瑰。
钢笔字迹浸着淡淡的茉莉香,像她最后消失时留在空气中的余韵。程野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抱住自己,肩膀剧烈颤抖。摄像机的夜视镜头忠实记录着这一切:空荡的站台里,男人的影子与某个不存在的浅蓝色身影重叠,仿佛时光在此处打了个悲伤的结。
他开始尝试各种
时空回溯
的方法:在暴雨夜复刻相遇场景,对着老式收音机播放《后来》,甚至按照网上的传说在满月夜转动怀表齿轮。每次失败后,他就会翻开林小满的采访稿,看着那些逐渐褪色的钢笔字,想象她在
1999
年的时空里,是否也在某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