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恍惚熟悉——

    是了，

    和饿着肚子捡垃圾的老太太一模一样。

    阿城突然说：充电宝硬盘里还有段加密视频...估计需要陈墨的虹膜解锁。

    14馒头夹腐乳

    陈墨亲自来抓女儿的那个下午，老张在食堂后门堵住了他。

    小墨。

    老张的瓦刀横在门前，还认得我吗当年给你家砌炕的老张。

    陈墨的公文包啪地掉在地上。

    我趁机把检测仪对准他眼睛。

    视频解锁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摇晃的镜头里，年轻女人正把馒头掰开，小心地抹上腐乳。

    小墨吃慢点。

    她笑着擦掉男孩嘴边的渣，拉住举高的小手，妈妈不饿。

    下一秒镜头天旋地转，女人被拽着头发拖走，馒头滚进泥里。

    拍摄日期是2005年冬至，债权人上门讨债的那天。

    陈墨突然剧烈干呕，把中午吃的大虾全吐在了劳斯莱斯轮胎上。

    你们懂什么...他扯松领带的手在发抖，那种饿...那种饿会钻进骨头里...

    林夏默默递过餐巾纸时，我注意到陈墨无名指的戒指侧面。

    刻的不是香。

    是娘。

    15最后通牒

    陈墨吐在我店门口的那天晚上，整条街的狗都在叫。

    第二天一早，拆迁办的告示就贴满了城中村的电线杆。

    红头文件上盖着鲜红的公章，通知所有商户在三十日内搬离。

    补偿标准那一栏被马克笔涂得模糊不清。

    但所有人都知道——不够活。

    水果摊大婶第一个冲进我店里：小姜！你那个当乘务员的朋友，能不能托关系问问...

    问什么我擦着沾满水渍的玻璃杯，问为什么专挑我们这片拆

    玻璃映出巷子口停着的黑色奔驰。

    金丝眼镜正给几个戴安全帽的人发文件，他们手里拿着测量仪，在我店门前来回比划。

    中午，快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

    拆开是份

    【优待收购意向书】，落款陈墨的签名力透纸背。

    附件里还夹着张照片——我后厨的油烟管道被红圈标出，旁边批注：消防安全隐患。

    他在逼我们签字。

    阿城把照片钉在墙上，这条街就剩我们和修车行没妥协了。

    老张突然摔了烟头：靠！当年他爹也这德行！

    他指着照片角落，你们看这个测量员——就是十五年前帮老陈做假账的会计！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风铃响得刺耳。

    16查封

    监管大队来得比预期还快。

    那天早上，林夏正给常来的几个环卫工盛粥。

    穿制服的人闯进来时，她条件反射地站成标准迎客姿势，声音却发抖：欢迎...光临

    有人举报你们非法经营。领头的亮出证件，请配合检查。

    后厨的灯光惨白。

    他们翻开每个垃圾桶，只有在米袋后面袋子里找出半包过期的花椒——那是水果摊大婶上周硬塞给我的礼物。

    根据

    【食品安全法】第34条...检查员唰唰写着罚单，立即停业整改。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

    我抢过袋子，这是要扔的，而且没拆封。

    检查员瞥了眼：这与本案无关。你们的问题是无证经营。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油烟管道。

    还有消防隐患。

    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