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锈红纪事

    市档案馆的密封柜里，有一盒编号为1999-禁17的火灾证物。管理员老周每次触碰那个锈红的铁盒时，手套都会莫名渗出血珠。

    1999年平安夜，青藤街13号独栋别墅发生离奇火灾。消防记录显示：当救援队破门时，德彪西的《月光》正在自动演奏钢琴上循环，餐桌的蘑菇浓汤还在冒热气，但居住在此的程教授一家五口——包括那对七岁的双胞胎孙女——全部消失。

    最邪门的不是这个。老周在移交档案时，总要对新人指着照片里那架三角钢琴，你们看琴键缝隙。

    放大照片后能看到，每个象牙琴键的接缝处，都卡着锈红色的结晶物。法医检验报告第17页用红笔圈出一行字：结晶成分为血红蛋白与铁锈的复合物，呈现鸟类喙部结构。

    火灾后第七天，参与调查的警员陆续出现失忆症状。第一个是摄影师马伟，他在冲洗现场照片时突然问同事：我老婆叫什么名字——当时他正拿着那对双胞胎的合影。

    当最后一位调查者——法医张明远忘记自己姓名时，人们在他办公桌抽屉里发现一张字条，上面用德文写着：当夜莺开始啄食锈钥匙时，第七个遗忘者将成为新的容器。

    没人注意到，字条背面印着程教授生前任职的生物研究所logo，图案是一棵倒着生长的橡树。

    第一章无名信

    第一节：解剖台上的锈迹

    林晚的解剖刀划开第三具尸体的肋软骨时，医学院的实习生们集体后退了半步。尸体胸腔里淤积的腐液散发出甜腥味，像过期的糖浆混着铁锈。

    注意看肝脏的虫蛀状坏死。她镊起一片组织，手术灯下能看到细密的孔洞，这种腐蚀形态说明——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助手小王举着个牛皮纸信封冲进来，手套上沾着暗红色污渍：门卫说有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放下的，指明要您亲启。

    信封表面用血褐色颜料画着一只简笔鸟，林晚的指尖刚触到封口，一道细小的锈渣就刺进了她的指甲缝。疼痛让她想起七岁那年，姐姐林曦从她手里抢过生锈剪刀的画面。

    当啷——

    铜钥匙落在不锈钢托盘上的声音，像一颗牙齿掉进金属漱口杯。钥匙表面的锈红让她太阳穴突跳——这和父母车祸现场，那辆卡车保险杠上刮擦的颜料一模一样。

    信纸只有巴掌大，上面的字迹却让她的解剖刀咣当掉地：

    第七个午夜，打开青藤街13号的阁楼，否则你会忘记自己的名字。——林曦

    这不可能...林晚摘下手套，右手中指的月牙疤在冷光灯下泛青。姐姐失踪前三天曾打来电话，背景音里有类似的金属碰撞声：晚晚，如果收到我的信，千万别看第二遍...

    当时电话突然中断，最后传来的是德彪西《月光》的钢琴片段。

    第二节：档案室里的眼睛

    市警局档案室泛黄的灯光下，1999年青藤街火灾照片在桌面上排成扇形。林晚的指尖停在最中间那张——烧焦的三角钢琴右上角，缺失的雕花形状和她童年噩梦里的剪影完全重合。

    你姐姐上周也来看过这些。老管理员推来一个锈迹斑斑的证物盒，她特别问起了这个。

    盒子里躺着半片鸟类喙部状的金属，断面参差不齐像被暴力折断。林晚用镊子夹起时，突然听到咔的一声轻响——证物柜玻璃的倒影里，有个白裙子女人正站在她身后。

    谁

    她猛地转身，空荡荡的档案室只有排风扇在嗡嗡转动。但桌面的灰尘上，多了一对孩童尺寸的脚印，正慢慢渗出锈红色的液体。

    老管理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当年所有碰过这案子的人，最后都...他翻开值班日志最后一页，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