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

    苏棠的声音带着哭腔，脸颊通红，口红晕染得有些凌乱。男人转过身，金丝眼镜下是张棱角分明的脸，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陆沉，我先生。

    苏棠的介绍生硬得像背台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陆沉伸出手，掌心带着薄茧：久仰，苏棠常提起你。

    他的袖口露出半截腕表，表盘上的

    L.C

    标志刺得林深眼睛生疼。林深没握那只手，目光扫过茶几上的红酒杯，冰块在暗红液体里浮浮沉沉。

    看来打扰二位了。

    林深的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苏棠，我们谈谈。

    陆沉识趣地起身告辞，经过林深身边时，古龙水的味道裹挟着某种危险的气息。苏棠站在原地，手指揪着连衣裙的蕾丝边，像是等待审判的囚徒。窗外暴雨如注，雨幕将整个世界冲刷成模糊的灰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深弯腰捡起地上苏棠的发卡，金属边缘割得指尖发疼。苏棠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胸前，晕开深色的水渍。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林深心上。

    上个月的同学会。

    苏棠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他说他等了我十年......

    她的话被窗外的炸雷劈碎，林深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求婚那天，她也是这样哭得稀里哗啦，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他。

    衣柜里，他们的情侣睡衣还并排挂着，深蓝色和浅粉色的布料轻轻相触。林深想起上周苏棠说要把旧衣服捐掉，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在清理属于他的痕迹。茶几上的相框里，两人在迪士尼的合影笑得灿烂，苏棠戴着米妮发箍，被他举得高高的，身后的烟花绽放在夜空。

    我们结婚吧。

    三年前的深秋，林深在她公司楼下摆满玫瑰。苏棠踩着满地银杏叶跑过来，白色围巾在风里扬起，像只展翅的蝴蝶。他单膝跪地时，听见她带着哭腔的

    我愿意，周围的路人纷纷鼓掌，阳光把他们的影子叠成幸福的形状。

    而此刻，那个说要和他共度余生的人，站在几步之外，眼神里藏着他看不懂的陌生。陆沉的车尾灯在雨幕中渐远，林深突然觉得讽刺

    ——

    原来爱情破碎的声音，比暴雨更令人窒息。

    收拾东西吧。

    林深把发卡放在桌上，转身时，听见苏棠压抑的抽噎。他走进书房，关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砸在电脑键盘上。屏幕上还开着他们的婚礼策划书，酒店选在巴厘岛，婚期定在明年春天。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淹没了城市的喧嚣。林深望着墙上挂着的婚纱照，照片里的苏棠依偎在他肩头，笑容明媚得能驱散所有阴霾。而现实中的她，正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说着同样炽热的情话。这场爱情，终究是走到了尽头。

    第二章：残忍抉择

    暴雨敲打着书房的玻璃窗，林深的手指在婚礼策划书的页面上悬停许久，最终重重合上电脑。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他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角。门外传来苏棠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却像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门。苏棠蜷缩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手里攥着那枚从化妆包掉出的陌生袖扣。看见林深出来，她慌忙将袖扣藏在身后，眼神躲闪，却又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为什么

    林深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在苏棠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试图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到一丝往日的温柔。

    苏棠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深，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