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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那是她麾下最年轻的副将,牺牲时不过十七岁。

    疼就喊出来。

    玄烬的声音突然低沉,指尖按住她肩窝要穴,待她肌肉放松后才敢清理伤口。叶昭宁咬住下唇,看着他指尖在药碗与伤口间往返,动作轻得像在擦拭一尊易碎的佛像。当冰凉的药膏渗进伤口,她忽然发现他僧袍领口处露出半截红绳,那是俗家弟子才会佩戴的平安结。

    小师父出家几年了

    她忽然开口,想分散些伤口的剧痛。玄烬的手微微一抖,药棉上的药汁滴在她锁骨下方的旧疤上:三年零四个月。

    他垂眸避开她的目光,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音,将军...

    为何总是独自冲锋

    叶昭宁忽然笑了,牵动伤口的疼让她睫毛上凝了层细汗:小师父可知,战场上的士兵看见主将的旗帜,就像溺水的人看见浮木。

    她盯着禅房梁上的蛛网,任他为自己包扎绷带,我爹临刑前告诉我,镇北叶家的女儿,生来就要做士兵的浮木。

    玄烬的指尖在绷带打结处顿住。他当然知道镇北王的事,三年前那场轰动朝野的冤案,满门抄斩那日,他刚在佛前许下宏愿。此刻看着眼前女子锁骨处的胎记

    ——

    那是片极小的枫叶形状,与他在卷宗上见过的镇北王府纹章一模一样,忽然明白为何初见时便觉得她眼熟。

    将军可曾想过...

    他忽然抬头,撞见她眼中转瞬即逝的痛楚,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叹息,先喝些粥吧,厨房煮了粟米粥。

    他转身去端案上的陶碗,却听见身后传来铠甲碎片落地的声响。

    叶昭宁不知何时撑起半个身子,正摸索着去够墙角的断剑。她铠甲下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伤口渗出的血在绷带上晕开暗红的花:敌军斥候...

    若发现我在寺中...

    玄烬慌忙按住她欲拔剑的手,却被她反扣住手腕。她掌心的力道虽弱,却带着经年习武的狠劲:放我走,莫连累佛门清净地。

    她凤眼微眯,映着炭盆里将熄的火光,像头受伤后仍要护崽的母豹。

    玄烬忽然想起师父常说的

    众生皆苦,此刻看着她眼中的血丝,忽然觉得这四个字从未如此具象。他反手扣住她腕间麻筋,待她力道松卸后,才轻声道:寺后有密道通后山,百姓已撤空,将军且安心养伤。

    他松开手,腕间佛珠却缠上了她甲胄的流苏,昨日已让人去县城报信,援军三日内必到。

    叶昭宁盯着他认真的神情,忽然发现这个小沙弥的眼睛像极了寺前放生池里的水

    ——

    明明映着人间疾苦,却始终清清澈澈。她靠回床头时,瞥见他僧袍下摆的泥印,那是方才抱她回来时沾的,形状竟像极了她曾在边疆见过的,被战马踏碎的莲花。

    玄烬。

    他忽然开口,将粟米粥吹凉递到她唇边,我法名玄烬。

    叶昭宁张嘴喝了口粥,温热的米汤熨帖着干涸的喉咙:昭宁。

    她看着他耳尖忽然漫上的薄红,忽然觉得,这乱世里竟还有这样干净的人,真好。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玄烬收拾药箱时,听见她在身后轻声说:断剑上的穗子,是用战马鬃毛编的。

    他回头,看见她已阖目养神,唇角却带着极淡的笑,每杀一个敌军,就取三根鬃毛,这穗子...

    有三千零七根。

    药箱

    咔嗒

    扣合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玄烬望着墙角那柄断剑,穗子上的鬃毛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雪夜,他在刑场看见的,被血染红的经幡。

    他忽然转身,对着佛龛方向合十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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