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更响,漠北狼骑的主帅,是当年灭我满门的仇人。
指尖划过他掌心烫疤,而你的平安结,是我母亲亲手编的,那年你父亲在朝堂弹劾我爹,我娘还说要给你做件新襕衫...
玄烬如遭雷击,终于想起为何初见时她的胎记如此熟悉
——
镇北王府的枫叶纹章,曾绣在母亲常穿的霞帔上。原来命运早在十年前就埋下伏笔,让两家的孩子,在佛前与沙场间,结下这解不开的劫。
杀了我吧。
他忽然笑了,笑得泪落如雨,反正我早已破了杀戒,那日在废墟抱你时,就该知道,这具身子早该随红尘焚尽。
叶昭宁堵住他的嘴,用的是握枪的手。铠甲的冷硬硌着彼此,她却尝到他唇上的咸涩
——
是泪,是血,是十年未见的青梅酒。帐外的喊杀声突然变了调子,李安的声音穿透硝烟:将军!援军旗号!是朝廷的黑鳞卫!
她猛地起身,断剑砍断帐绳:玄烬,你听着
——
烽火在她身后燃起,将她身影投在帐布上,像尊即将崩塌的战神,若我今日不死,定去护国寺向佛祖请罪;若我死了...
她摸出那封未写完的信,塞进修罗场般的夜色,就把这封信烧了,权当...
权当我们从未见过。
玄烬抓住那封被火燎过的信,只见残页上写着
愿君菩提...
不染,墨迹在血渍里晕开,像极了她铠甲下的彼岸花。他望着她转身的背影,银甲在火光中碎成万千光点,忽然明白,有些牵挂从相遇那刻就已注定
——
就像她断剑上的鬃毛穗子,每一根都缠着杀业,却偏要在他心头,结成解不开的佛结。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硝烟时,玄烬跪在乱葬岗新添的坟茔前。他数着三百七十六块木牌,每一块都刻着镇北军的名字,却独独没有她的。手中的信笺被夜露打湿,愿君
二字洇开成两个模糊的墨团,恰似她临走时,眼中没来得及落下的泪。
第四章:破戒最后的救赎
子时三刻,玄烬的木鱼声在藏经阁梁上打转。他盯着《涅槃经》某页空白处,那里不知何时被朱砂描了半朵莲花
——
是叶昭宁养伤时趁他抄经画的,笔尖掠过
诸行无常
四字,像给庄严经文添了道温柔的疤。
忽有夜鸦惊啼,檐角铜铃乱响。玄烬手中木槌
当啷
落地,发现砚台里的墨汁正朝西南角渗去,轨迹竟与三日前叶昭宁离开时的血迹一模一样。他踉跄着撞开雕花窗,看见月光下三道歪斜的血脚印,从山门前延伸至放生池
——
铠甲碰撞的轻响,混着压抑的咳嗽,正从假山后传来。
昭宁!
他的声音惊飞池面寒鸦,看见她靠在太湖石上,银甲裂成碎片,左胸伤口外翻着血肉,露出半截染血的中衣。她右手还攥着断剑,穗子上的鬃毛只剩三根,在夜风里摇晃如濒死的蝶。
叶昭宁听见他声音,勉强扯动唇角:小师父...
还是被你发现了...
话未说完,断剑
砰
地坠地,人顺着石面滑下,血珠溅在放生池里,惊碎满池月影。
玄烬接住她时,触到她后背的冰凉
——
铠甲下的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伤口渗出的血混着雨水,在他僧袍上画出狰狞的花。他抱着她冲向禅房,僧鞋踩过自己方才描红的莲花,墨迹与血渍交融,像极了她铠甲内侧的残莲。
别动,是金创药。
玄烬的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