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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中惊魂

    化妆镜周围的灯泡接连炸裂了两盏，苏晚望着镜中斑驳的光晕，恍惚看到七年前那个暴雨夜。那时她刚拿下年度最佳新人奖，庆功宴的香槟气泡还黏在睫毛上，江逾白的短信就随着惊雷劈进手机屏幕：我们到此为止。

    苏小姐，该候场了。场务不耐烦地叩响门板。她将薄荷糖铁盒塞进牛仔裤后袋，金属边角硌着尾椎传来刺痛。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明明灭灭，像极了当年江逾白公寓里那盏接触不良的壁灯。

    演播厅骤然暗下来的瞬间，苏晚听见自己锈蚀的声带在颤抖。五百个观众席化作黑压压的礁石，唯有第一排VIP席位亮着幽蓝的灯。江逾白正在低头翻阅流程表，冷白腕骨从宝蓝色袖口滑出三公分——这是他在克制情绪时的惯性动作。

    接下来这位选手的履历很特别。主持人刻意拖长的尾音激起一阵骚动，七年前出道专辑销量破百万，却在巅峰期突然消失......大屏幕闪过她十九岁时的打歌现场，烟紫色长发在打光灯下漾出星云般的旋涡。

    升降台启动的嗡鸣声中，苏晚看见江逾白突然合上流程表。他后仰时脖颈拉出凛冽的弧度，喉结在阴影里重重滚动，如同当年他们在淋浴间厮磨时，他仰头吞咽情欲的模样。

    前奏是生锈门轴转动的吱呀声。苏晚将话筒架调到离嘴唇三指的距离，这是江逾白教她的防喷麦诀窍。当她唱到第七年蝉蜕时月光在指缝碎成盐，观众席突然爆发出潮水般的惊呼。

    2

    年之痒

    江逾白站了起来。黑色西装收窄的腰线撞翻座椅，钢笔滚落在地毯上溅起细碎金粉。导播猝然拉近的镜头里，他眼尾泛起的潮红被4K镜头放大成特写，在LED屏上化作一场微型海啸。

    苏晚在副歌部分转过身去。后腰纹身突然灼痛起来，那串罗马数字是分手后她亲手用烧红的缝衣针刻下的——2016.03.14，她收到解约通知的日期。此刻那道旧伤正在江逾白的注视下重新溃烂，渗出混着颤音的血珠。

    掌声雷动时，她踉跄着摸到后台通道的防火门。生锈的合页发出惨叫，却被身后涌来的雪松气息扼住咽喉。江逾白用西装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肩胛，体温透过真丝衬衫烙在当年他最爱亲吻的那块蝴蝶骨上。

    你连转音时皱眉的弧度都没变。他指尖擦过她耳后新染的栗色发梢，那里还残留着漂发剂灼伤的红痕，就像你始终学不会好好吃饭。

    苏晚猛地转身，后脑勺撞上他横在墙面的手臂。黑暗中响起金属落地的脆响，薄荷糖铁盒滚进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江逾白突然单膝跪地，宝蓝色袖口蹭上灰尘，修长手指探进黑暗时像在打捞沉船。

    别碰！她哑着嗓子去抢，指甲在他手背划出三道血痕。江逾白却将铁盒举到安全通道的绿灯下，生锈的盒盖上赫然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JW&B，这是二十岁生日时他送她的录音室礼物。

    通风管道突然灌进穿堂风，将盒盖里层的便签纸吹落在江逾白膝头。那是苏晚昨天刚写的购物清单，背面却洇出七年前的墨迹：今晚巴黎有雨，记得...

    后面的话被泪水晕开了。2016年3月14日下午三点，她坐在这间演播厅的地下停车场，看着娱乐新闻里江逾白与法国女演员在塞纳河畔拥吻。手机在这时收到经纪人的最后通牒：要么解约，要么永远被雪藏。

    原来你留着这个。江逾白用指腹摩挲盒盖上凹凸的刻痕，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的黑胶唱片，就像我留着你在格林威治天文台摔碎的那支麦克风。

    3

    暗流涌动

    安全出口的红灯开始闪烁，苏晚听见自己灵魂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当年她连夜飞往伦敦，在初遇的摄政街电话亭里给他拨了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