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防爆玻璃看陆沉阳修理被烧毁的存储器，他脖颈的止血贴边缘卷起，露出雨燕纹身的尾羽。某种似曾相识的恐惧突然攥住她的心脏，就像那年看见父亲从证监会大楼坠落时，空中扬起的领带花纹。

    2018年伦敦金丝雀码头，有个程序员用类似手法自毁过数据库。她将热敏焊枪递进隔离舱，现场留下的吉他拨片，嵌着枚带毒钢针。

    陆沉阳的后背肌肉骤然绷紧。焊枪喷出的蓝焰中，他忽然哼起《Bckbird》的旋律，那是昨夜苏瑾破解加密分区时播放的背景音。

    苏总监知道量子计算机最怕什么吗他忽然转头，面罩上凝结的冰霜折射出冷光，不是病毒，而是观测者效应。沾着焊锡的手指在玻璃上画圈，就像你此刻看着我，已经改变了我的行为轨迹。

    警报器突然尖啸。苏瑾看到自己虹膜倒影里，陆沉阳身后的服务器阵列正逐排亮起红光。他在爆燃的瞬间扑向她，防爆玻璃的裂纹在两人之间织成蛛网。

    消防喷淋系统启动时，苏瑾正压在陆沉阳渗血的胸口。他的工牌链缠着她断裂的珍珠项链，在积水中泛着冷光。某个滚烫的金属物件硌在她腰间——是把刻着LYC的吉他调音器。

    十二年前苏氏地产破产清算案，陆沉阳的喘息带着铁锈味，有笔三千万的资金通过澳门赌场洗白。他沾血的手指在她掌心写下一串数字，这是当年你父亲秘书的瑞士账户。

    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苏瑾想起那个总给自己带杏仁饼干的财务总监，他在审计组进驻前夜溺死在维多利亚港，法医报告写着胃部充满氰化物。

    为什么要查这个她的声音浸在冰水里。

    陆沉阳扯开浸湿的衬衫，心口处的条形码在扫描仪下显现出纽约某基因实验室的logo：因为三年前他们给我注射的纳米机器人，此刻正在我血液里拼写你的名字。

    4

    伦敦的速写

    朝阳刺破云层时，苏瑾在陆沉阳的加密云盘发现惊天秘辛。智能园区模型底层嵌套着苏氏旧楼的结构图，而在承重墙标注的位置，躺着二十七个未被记录的保险箱。

    更惊人的是昨夜攻击代码的注释栏，用她熟悉的哥特体英文写着：致我的黑鸟姑娘，当你在废墟中歌唱时，记得第78页速写里藏着所有答案。

    她颤抖着点开父亲坠楼当天的监控修复文件。漫天飞舞的A4纸中，有个戴棒球帽的少年正在对面天台调试吉他箱——箱体侧面反光里，清晰可见林副总的翡翠耳坠。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张泛黄的照片：圣马丁咖啡馆的速写本第78页，弹吉他的少年脚边，静静躺着枚刻有林氏家徽的U盘。

    杏仁奶的焦香在离心机嗡鸣中变得稀薄。苏瑾盯着培养皿中自我复制的纳米机器人，它们正在排列成沃顿商学院图书馆的经纬度坐标。昨夜陆沉阳昏倒前塞给她的加密芯片，此刻正在质谱仪里析出诡异的光谱。

    2018年3月14日，圆周率日。实验室AI突然出声，纽约联储的黄金交易量出现异常波动，与陆先生体内纳米机器人的激活时间完全吻合。

    苏瑾的瞳孔收缩。她想起那个阴冷的春日，自己在波士顿查尔斯河畔收到匿名包裹——父亲沾血的领带夹，还有张写着停止调查的字条。河面碎冰折射的光斑，与此刻纳米粒子发出的荧光惊人相似。

    防弹玻璃忽然映出人影。陆沉阳穿着病号服斜倚门框，锁骨处的条形码刺青被纱布遮去半截：苏总监连探病时间都要破解患者DNA

    我在破解这个。她举起密封袋里的吉他拨片，镀铬表面用显微蚀刻着苏氏旧楼的结构图，三年前你出现在伦敦金属交易所的监控里，手里拿着同样的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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