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被债主堵在巷子里时,表哥的电话救了我。
他说缅北遍地黄金,半年就能翻身。
我攥着摔裂屏的手机,咽下嘴里的血腥味。
三天后,我攥着机票降落在掸邦。
来接我的是个独眼男人,叫坤哥。
他扔给我一个铜牌,咧嘴笑:戴好了,命就保得住。
车子颠簸着拐进深山,铁门一道接一道。
穿迷彩的守卫挎着步枪,刀片网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坤哥啐了口槟榔渣:这地方,活人进来,钞票出去。
我缩在后座,裤兜里还揣着老妈的降压药单。
园区中央立着金孔雀会所的霓虹招牌,坤哥领我进了地下室。
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差点吐出来。
阿勇,新人交给你了。坤哥踹开一扇铁门。
叫阿勇的男人正擦着砍刀,刀尖滴着血。
他扫了我一眼,扔来一部手机:今晚骗不到五万,手指留两根。
我手抖着接过,通讯录里是密密麻麻的国内号码。
凌晨三点,我蹲在厕所隔间发短信。
妈,我找到高薪工作了,下月寄钱。
按下发送时,隔壁传来女人的惨叫。
我贴着墙缝偷看,阿勇正扯着一个女孩的头发往墙上撞。
再敢绝食,老子把你子宫挖了卖!
女孩抬头的那刻,我死死捂住嘴。
是失踪半年的邻居小妹,林小满。
她高二辍学打工,她妈求我帮忙找过。
现在她满脸是血,脖子上拴着狗链。
阿勇发现了我,狞笑着拽起铁链:新来的挑一个练手
笼子里挤着七八个女孩,眼神像枯井。
小满突然扑向栅栏,指甲抠得发白:强哥!救我!
阿勇的砍刀抵住她喉咙:认识
我摇头,后槽牙几乎咬碎:乡下人,认错了。
小满眼底的光灭了,蜷回角落发抖。
那晚我骗了个单亲妈妈八万块。
阿勇拍着我肩膀:有点天赋。
奖金是半瓶威士忌,和十分钟的员工福利。
坤哥带我穿过暗门时,酒劲突然醒了。
玻璃房里捆着个男人,手腕静脉插着软管。
血顺着导管流进玻璃罐,像瓶装红酒。
O型血,稀罕货。坤哥舔着嘴唇,明天抽骨髓,你要录像吗
我扶着墙干呕,他笑得直不起腰。
回宿舍时,我在楼梯口撞见小满。
她抱着脏床单,膝盖淤青叠着烫疤。
强哥,我值二十万。她哑着嗓子,帮我传句话,我妈在县医院……
阿勇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我转身要走,她突然抓住我裤脚。
你妈上个月胃癌住院了。她咧开渗血的嘴角,汇款单是我代签的。
月光从铁窗漏进来,照见她腕上的紫痕。
像条毒蛇,缠上我的喉咙。
2
小满的指尖陷进我脚踝,月光在她瞳孔里碎成冰渣。
汇款单在304床垫下。她喉头滚动,护士说……晚期。
阿勇的皮靴声停在转角,手电筒光柱扫过墙缝。
我甩开她的手,冷汗浸透衬衫下摆。
新来的!阿勇揪住我后领,坤哥找你抽骨髓。
录像机怼到我眼前时,玻璃房的白炽灯刺得人发晕。
男人被铁链吊在半空,后背烙着孔雀纹身。
按住他腿。坤哥扔来橡胶手套,血溅脸上算工伤。
导管插进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