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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忙……

    话未说完,我突然掐住他手腕,木盒掉在地上,半块玄鸟佩滚了出来。

    赵王室的余孽。我盯着他惊恐的眼睛,你若敢声张,我便告诉王绾大人,你私藏赵器,意图谋反。

    他扑通跪下,我趁机压低声音,明日随我去甘泉宫,把这玉佩献给陛下,就说……是在兰台殿的砖缝里发现的。

    谒者令浑身发抖:你、你不是秦人

    我忽然笑了,左额烙痕在月光下泛着狰狞的光:秦人赵人在陛下眼里,只有能用的狗,和该杀的狼,而我,想做陛下最锋利的犬齿。

    想做不,是必须做。

    从隐宫到章台宫,从磨墨吏到谒者令的掌控者,每一步都是算好的棋。

    秦王的兴味、王绾的猜疑、谒者令的恐惧,都是我棋盘上的卒子,而棋盘的终点,是能亲手盖上传国玉玺的御案前。

    3

    赵高,这是你写的《招降书》

    秦王嬴政的手指划过竹简,狼毫在赵室遗老,束手来降八字上顿住。

    我跪在御案前,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殿外的钟鼓:回陛下,小臣用赵语写了附言,说‘赵王已降,宗庙不毁’,赵人念旧,或能动摇其心。

    秦王抬头,目光扫过我左额烙痕:听闻你弟弟赵成,昨日在隐宫打死了典狱令

    我浑身一僵,却叩首道:赵成疯魔了,小臣已请王绾大人将他杖毙,赵虏的血,不该污了秦宫的地。

    其实赵成的生死早就在我的算盘中,典狱令必须死,死在赵成手里,才能让秦王看见我大义灭亲的忠心,才能让秦人忘记我流着赵血。

    隐宫的鸱鸮叫了整夜,却不知它啄食的眼珠,是我献给秦王的第一份投名状。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响。

    秦王忽然将传国玉玺推到我面前:替朕盖印。

    我指尖触到玉玺的螭龙纽,冰凉刺骨,却在盖下时故意偏了半寸,红泥渗进降字的左耳旁,像滴泪。

    陛下明鉴,我迅速叩首,小臣手拙,愿受罚。

    秦王却笑了:邯郸城破时,你躲在枯井里七天,数着雨水等死,赵语里的‘死亡’,是不是读作‘没’

    我抬头,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兴味:陛下竟懂赵语

    朕懂的,是人心。

    秦王敲了敲《招降书》,你用赵语写‘宗庙不毁’,却在秦隶里藏了‘赵’字笔锋,以为朕看不出

    冷汗浸透中衣,我忽然撕开衣襟,露出左肋三道旧伤:陛下在邯郸遇刺时,小臣替您挡了三刀,至今伤口未愈,赵虏的血,早已流成秦人的河。

    其实,一切并不是失误,是试探,试探秦王对赵字的容忍度,试探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当他说出邯郸枯井的往事,我就知道,当年替他挡的三刀,不是白流的血,是刻在他记忆里的可用之人印记。

    秦王盯着我的伤口,忽然扔来块玉符:明日随蒙恬去邯郸,若能招降赵室三老,便升你为中车府令。

    我接住玉符,发现边缘有道新刻的裂痕,和我昨夜用匕首划的模子分毫不差。

    4

    赵高,扶朕起来。

    秦王嬴政的手像枯枝,指甲缝里嵌着丹砂,硌得我手腕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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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帷帐外,蒙毅的靴声越来越近,我听见他在和宦者争执:陛下召见,为何不让通报

    陛下,蒙毅将军到。我故意提高声音。

    秦王的手指骤然收紧,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让他在外候着……赵高,朕的遗诏……

    遗诏二字让我心跳漏了半拍,枕下的黄绫轮廓在掌心发烫。

    扶苏在上郡,蒙恬掌三十万铁骑,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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