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着，领带歪斜，眼球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我，声音嘶哑：苏晚！你到底想怎么样！毁了婚礼不够，还要毁了沈家，你就满意了！

    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混杂着某种失控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却平静地回视他：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

    你应得的他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嗤笑，视线扫过我平坦的小腹，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是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吗苏晚，你真行，真让我觉得……脏！

    这话说得又狠又毒，但我只是扯了扯嘴角，甚至没力气愤怒了。

    沈砚之，彼此彼此。

    周明修一步上前，挡在我身前，语气是医生特有的冷静克制：沈总，这里是病房，苏小姐需要绝对安静。请你立刻离开。

    沈砚之像是没听见，他绕开周明修，试图逼近我，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苏晚！你随便找个医生来演戏，以为就能骗过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是谁的，都和你没关系了。

    我不再看他，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划过屏幕，点开一个临时开设的直播链接。

    助理办事效率很高，此刻直播间右上角显示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五百万，并且还在飞速增长。

    我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将摄像头对准了沈砚之那张因愤怒和酒精而扭曲的脸，声音清晰，通过手机麦克风传了出去：各位网友，晚上好。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前夫，沈砚之先生。今天，我想请大家，为我做个见证。

    沈砚之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我在做什么。

    我没理会他，从周明修递过来的文件袋里，拿出那一叠记录着我与死神擦肩而过瞬间的文件，一张一张，缓慢而清晰地展示在手机镜头前，特别是右下角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和日期。

    这些，是沈先生在我历次心脏病突发、需要急救时，亲笔签署的文件。大家可以仔细看看上面的日期。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像开了闸的洪水，密密麻麻地滚过屏幕。

    【卧槽卧槽卧槽！我眼睛没花吧全是放弃抢救！】

    【我的妈呀！这么多份！这是人干的事！】

    【这日期……等会儿……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等下！让我扒一下！靠！我扒出来了！这些签字日期，全踏马是林小羽那个绿茶的生日！！！每年一个都没落下！！！】

    【每年林小羽生日，苏晚就要被‘放弃’一次这是什么新型庆生方式地狱级别的！】

    【杀人诛心啊！沈砚之！你简直不是人！】

    【前排提醒，刚查到林小羽的生日，确实对得上！这TM是蓄意谋杀吧！】

    【沈总，您给小三过生日的仪式感，真是别致又歹毒！】

    沈砚之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弹幕，那些鲜红刺眼的字仿佛化作了无数根针，扎进他的眼睛，心脏。他的脸色从煞白转为铁青，又从铁青变得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摇晃起来，像是随时会瘫倒在地。

    不……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眼神涣散，像是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猛地伸手，想要抢夺我手中的手机，动作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

    周明修反应更快，沉稳地挡在他面前，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沉稳不容抗拒。沈总，请自重。

    滚开！沈砚之试图挣脱，却徒劳无功。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只能徒劳地咆哮，对着手机镜头，也对着直播间里数百万的观众嘶吼：是假的！都是她伪造的！苏晚！你这个毒妇！

    然而，他的辩解在铁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反而激起了直播间更猛烈的声